關(guān)于宮宴上發(fā)生的事,鳳家其它人知道的并不是很詳細,鳳瑾元偏向著沉魚,說話時自然有所挑撿。眼下鳳羽珩這么一說人們才知道,原來沉魚不只穿著紅衣進了宮,居然還干出偷竊七彩石的事!
安氏看著沉魚無奈搖頭:“大小姐想進宮咱們都能體諒,可為何要如此陷害老爺?要知道那可是在皇上和皇后面前啊!稍有一點差池就是殺頭的死罪!”
眾人跟著點頭,鳳瑾元心知肚明沉魚原本想害的是鳳羽珩,可惜到底是技輸一籌,算來算去讓鳳羽珩給算計了去。
“是為父沒有把東西放好,你莫要錯責你大姐姐?!兵P瑾元說這話時本是想瞪鳳羽珩一眼,可到底是想起之前在舒雅園時受到的驚嚇,目光遞去一半便生生地折了回來。
鳳羽珩則神情委屈,看著鳳瑾元道:“父親為何要這樣說?阿珩不過是個庶女,哪里有膽量責備大姐姐?父親這是要把阿珩置于何地???”
“你”鳳瑾元覺得跟這個二女兒越來越說不明白話了,他這女兒也不怎么的,跟那九皇子竟有這般相像,把黑的說成白的,把方的說成圓的,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鳳羽珩看著她父親面色千變?nèi)f化,心中只覺好笑。堂堂一朝左相,偏生治理不好家宅內(nèi)院的事,他以為大丈夫一心為國便好,卻不知,家不合,萬事皆不興。
姚氏站在安氏身邊,看著女兒跟鳳瑾元針鋒相對,就似沒看見一般,偶爾低聲與安氏談?wù)搩删?,全然不理這檔子事。
安氏看在眼里,也覺驚奇。看來西北三年,改變的不只是鳳羽珩,還有姚氏。
“父親。”一直坐在榻上抽泣的沉魚終于開口說話了,一張俏臉黑妝褪盡,只剩蒼白。“如今母親已經(jīng)不再人世,沉魚這嫡女做不做也沒什么所謂,請父親把這嫡女的位置給二妹妹吧,沉魚沉魚不爭?!?
她說這話時,兩行淚如玉珠般滾落臉頰,垂到錦鍛棉被上,看得鳳瑾元陣陣心疼。
老太太也唉聲嘆氣地道:“你這說的是什么話?嫡女就是嫡女,哪里有換來換去的道理?”
這話一出口老太太就后悔了,就知道自己說錯了,再看在屋眾人,除了沉魚和鳳瑾元之外,無一不詫異地看向她,眼神里傳遞出來的訊息赫然就是:鳳家的嫡女可不就是換來換去的么?
老太太別過頭去不看眾人,沉魚頓了一會兒,抽泣聲又揚了起來:“父親,沉魚如今什么都沒有了,這嫡女,不做也罷?!?
“胡說!”鳳瑾元大怒:“你是鳳家嫡女,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可是”
“沒有可是!”鳳瑾元告誡沉魚,“你什么都沒有失去,記住,從前如何,今后依然如何!所有你失去的,終究都要還回來!”
沉魚眼中閃過一絲光亮,期盼地看著鳳瑾元:“那鳳頭金釵”
“哼!”鳳羽珩一點都沒客氣地發(fā)出一聲冷笑,原來在這等著呢。
沉魚的話還在繼續(xù),說得像是句句在理:“人人皆知鳳頭金釵代表著什么,那釵在宮里還好,可如今已到宮外,這這讓三皇子怎么想?”
她這么一說,鳳瑾元也不禁思考起來。
沉魚說得沒錯啊,鳳頭金釵代表著什么人人皆知,鳳沉魚身帶鳳命,這也不是什么秘密,雖說沒有完全公開,但小范圍內(nèi)還是有不少人都心知肚明的。
如今鳳頭金釵問世,卻落到鳳羽珩的手里,這讓鳳家早已決定全力支持的三皇子怎么想?
鳳瑾元下意識的看向鳳羽珩,正對上鳳羽珩那種帶著嘲諷的目光也向他看來,還不等他開口,鳳羽珩就主動道:“父親該不會是想讓我將那鳳頭金釵送給大姐姐吧?”
姚氏實在看不下去了,開口道:“那是皇上欽賜之物,怎可轉(zhuǎn)送他人?”
鳳瑾元不敢瞪鳳羽珩,卻敢瞪姚氏:“婦道人家,你懂得什么?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當初鳳家是怎么用八抬大轎把我娘親抬進府門的,父親忘了么?”鳳羽珩面上那層陰森又覆了上來。
鳳瑾元不敢看她,但心里卻憋著氣,不由得嘟嚷了一句:“當初是當初?!?
“是么?”鳳羽珩氣樂了,“看來以后父親再說話,當時聽聽也就罷了,回過頭來可不能當真?!?
“阿珩。”老太太看不下去了,“別跟你父親置氣?!甭曇舨淮?,明顯沒什么底氣。
鳳羽珩沖著老太太笑了笑,“那祖母就給評評理吧。”
“評什么理?”鳳瑾元坐在沉魚床榻邊,一邊安慰沉魚一邊自顧地道:“東西在你手里那就是你的,你自然可以轉(zhuǎn)送旁人!”
“父親這是要來搶了?”鳳羽珩上前兩步看著鳳瑾元,就覺得這事兒特別好笑,“爹搶女兒的東西,真是千古奇聞??!這么的,阿珩手里全是別人送的東西,就連住的院子都是別人送的。父親您要是好這口兒,干脆都搶去吧!”一邊說一邊又看向沉魚:“大姐姐光要個鳳頭釵沒意思,我那同生軒可比你這院子氣派多了,你也一同搶了唄?”
“放肆!”鳳瑾元氣得肺都要炸了,“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女兒?”
“那這事兒您可怪不著我?!兵P羽珩挑唇冷笑,笑得鳳瑾元臉漲得通紅,“您當初生我下來的時候都沒與我打商量,如今后悔了,能怪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