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財是喜事,大喜!尤其在美滿和睦的生活氛圍里,稍微發(fā)點小財就喜上加喜了,何況這舶來的橫財,簡直喜不自勝。
穎不用說,要不是大肚子累贅,這會肯定已經(jīng)滿房頂亂竄了;二女如今對家里收支狀況了如指掌,知道這多出來的十多萬貫對王家往后的發(fā)展意味這什么,在大家都沉寂在喜悅中不可自拔時,一份棉織作坊的興建計劃就擬了出來,不光在王家莊子,隴右也有一份相應的興建計劃出臺。
唯獨老四有點那啥,說不上她什么想法,每次和穎一起姊妹倆傻樂傻樂的,也就一會,轉(zhuǎn)身就一副郁悶不樂的表情。幾天見我愛達不理的樣子,光是從她姐首飾盒子里今滲個靈魂,明滲個祝福的,很納悶,不知道這小姨子最近打了什么了不得的好裝備,需要這么多寶石升級。
穎最近大方了,昨天見和達萊打照面,達萊問好還沒結(jié)束,就隨手一顆紫牙烏的雞心頂打賞,雖說這都是她以前淘汰下來的次等品,可拿出去也能讓窮家小戶樂瘋一個半個。由她,外面一直盛傳王家夫人才華橫溢、持家有方,偶爾也有審美觀小眾化的人贊嘆仙子下凡間便宜了王家無良敗家子的另類傳,可從沒雍容、大方的評贊。畢竟從翻身到發(fā)展也才幾年功夫,家里一直沒能把攤子鋪開,一心摸在事業(yè)上,沒有家大業(yè)大那些貴夫人闊綽的底氣。
這次幾大船海商把大事辦了,穎終于趾高氣揚的躋身真正的高層知識分子貴婦圈子。身份不缺,親封的誥命夫人,能讓一代文采風流過人的上官老帥哥朝家里幾趟的傳圣旨,本身就是朝廷對王家的一種肯定。當身份和財富成正比的時候,再加上那么一點才氣,別說當媽的橫行肆虐,就連肚里沒問世的小孩都沾了彩頭,光話里話外給孩子拉娃娃親的就不下….
“別胡答應,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萬一都是男娃你打算讓孩子從小接受龍陽教育?”這太愚昧了,攀親就攀親,可也得等孩子成年了再來摸個底細,連小家伙什么脾性都不問就結(jié)親家不科學。萬一這孩子我不小心給教育壞了,為禍一方的那種,這不是把人沒過門的姑娘委屈了。
“什么話,”穎橫了我一眼,驕傲的摸摸滾圓的肚皮風姿綽約的橫臥在軟榻上,沒錯,是軟榻,除了沒蘭陵軟榻上象征公主身份的裝飾雕刻外,其他的一點不差,某些地方或許還能更精致些,大價錢!“老天眷顧咱家呢,送了這么個招富招喜的小家伙來,想想有孩子前咱舉債經(jīng)營,步履維艱的;可如今就有十幾萬貫橫空招來,可都是這孩子未出世前孝敬爹娘的。說不上是個什么星君投了咱家,怕天庭上身份不低才有這么個氣勢?!?
很遺憾,對穎的自然科學教育沒抓緊才走到如今胡亂語的地步。星君就算了,火星人來了我也得朝死里掐,穎敢生個小綠人出來我就敢抹脖子自盡,這人咱丟不起。還招財進寶,沒出生就把老爹當年高瞻遠矚的泛興慶洋(后世暫時叫印度洋。為弘揚我華夏恩澤四夷之善舉,被馬屁航海家效仿興慶宮皇家園林之號冠譽興慶洋之名,以表達萬民意愿若大海域納為李太陽后宮之意)投資計劃的功勞橫刀奪取,這本事不是蓋的;按這么下去長個二、三十年,肯定不是省油的燈。
算了,他媽愛咋說咋說,咱當?shù)臎]和孩子搶功的道理,全當胎教了。俯身在穎肚子上朝里面聽了會,沒感覺有和孩子交流的那種境界,對于這些縹緲的東西一直不在行,努力了幾下還是放棄了,老瞞了當?shù)牟焕?,不肖之子啊?
“念叨什么呢?”穎見我爬她肚皮上嘀咕,伸手在我臉上輕撫,笑道:“還悄悄話,妾身這當媽的也瞞著?!?
“恩,爺們的事娘們少管,”我肯定這里面是個娃子,從各方面種種跡象推斷都不會閨女。我可沒重男輕女的意思,女孩當然好,最好!但咱這人命不好,沒生閨女的本事,生娃子苦啊,老爹命苦啊,老爹多受點磨礪也好。
“樂的,”穎屈身想把臉貼過來,可大肚子影響了身體的柔韌性,努力兩下氣我沒眼色,胡亂給我腦袋拔蘿卜一般拔過去貼上溫存了陣,“您這些天忙什么呢?總是早早走,晚晚回的。該歇了歇上,這基業(yè)才有了盼頭,可別這時候累垮了身子,往后日子還常,妾身還打算多生幾個娃子讓咱王家開枝散葉呢?!?
點點頭,最近的確忙,不是說有錢了就能把事情消停下來的。這幾大船回來的不單是股紅,隨船的農(nóng)林專家們還帶回來了不少國外獨有的物種。分類,衡量作物引種價值,紀錄整理海外農(nóng)牧業(yè)的發(fā)展狀況和可以一些借鑒的經(jīng)驗,畢竟野猴子能生存這么多年也積累了不少獨特的農(nóng)耕經(jīng)驗。
很豐富,收獲巨大。多虧了這次航海前考慮的周全,事先有過細心挑選,各行各業(yè)專家匯集在商隊里形成一支規(guī)模龐大科考隊伍。為了防止人才因為某種原因流失海外,這些專家都有隨行的護衛(wèi)實行特殊貼身保護。相對開拓新商路的壯舉,這次科考隊全員安全返回是國家最大收獲。
民生、習俗、政治、海域圖、經(jīng)濟狀況等范疇的細密資料讓大唐帝國對海外的認知提升了一個檔次,連皇帝陛下都認為這種周詳?shù)牧私馔庥虻幕顒討摳?,更有效,更大?guī)模的繼續(xù)下去。不但要讓化外愚民感受到****大國的影響力,而且掌握他國更詳盡的資料是取長補短讓唐帝國健康發(fā)展的最佳途徑。
話里包含的是這個意思,雖然李治不認為其他國家治國之道有強于唐帝國的地方,可某些領域上加強學習是必要的,就拿這次航海紀錄的地理志來說,‘吉蔑’這個無聊的破爛島國的單位稻谷產(chǎn)量就讓大唐農(nóng)學院的專家覺得面上無光。
參與航海的農(nóng)學家在紀錄后覺得空口白話不一定能讓國內(nèi)那些眼高于頂?shù)耐袀冃欧?,在海船載重超標的情況下還以死相逼拉回了幾百斤稻種,為此還和隨船的管事鬧了意見,據(jù)說倆人還不友好的發(fā)生了幾次肢體接觸,并發(fā)誓老死不相往來。
我從沒聽過吉蔑這個國度,專門問了專家具體位置后才有了初步印象,大約就在后世菲律賓一帶,因為曾經(jīng)在隋朝時候派使節(jié)必恭必敬的朝貢楊家元首,卻在大唐立國開業(yè)后對這個曾經(jīng)的上位國度不聞不問,從此被唐帝國列為不受歡迎的國家之一。兩國前后四十多年沒有過交流溝通,要不是因為兩國相隔海路,以李治這內(nèi)寬外厲的活閻王性格早就給一舉屠戮了。
這年代不和唐帝國接壤的國家一律可以列為很走運的國家,所以連稻子都走運,耐寒,不挑地,生長期也短的驚人,前后不到六十天就收獲,怪不得那個農(nóng)業(yè)專家以死相逼弄幾百斤稻種上船還那么氣長的毆打管事,這要在氣候相宜的地方年產(chǎn)三季的話,種稻子農(nóng)戶玩命吃也吃不完。
大事件,連我都認真了,劉仁軌更是難耐心頭喜悅,直不諱的贊揚文武雙全的屬下,大意就是文化人會武術(shù),誰也擋不住的意思。
姓萬,名古,字行東。好名字,一聽就有惡霸的氣勢,難得是農(nóng)學里挑選的人才,雖然朝廷有意讓這些專家撰寫見聞得意錄進行一次大規(guī)模篡編,好整理出一本全面介紹海外國度的周詳資料;可劉仁軌以權(quán)謀私的給萬古同志截流下來,并蠻橫無理的私自整理一份周詳計劃,大體仿照常貴大白菜培育計劃來寫,寫完扔我辦公桌上連意見都沒征求幾個就恬不知恥的要求我撥款。
計劃是沒什么大問題,款項上也在農(nóng)學負擔能力之內(nèi),但舉動太欺負人了,平時計劃書都是從我這里走,什么時候輪了老劉東施效顰,沒羞沒臊的沒點體面。
“怎么不行,圣上也知道這事了,你還拖拉什么?”蘭陵納悶,覺得我這屬于對劉仁軌的報復情緒,需要調(diào)解。“對人不對事,你怎么恨人家劉仁軌我不管,可不能因為自個鬧不痛快把正事耽誤了,這不光是長安,江南道上也需要籌備呢?!?
“知道,籌備就籌備,他狂什么勁?”沒學問的人總比有學問的狂,劉仁軌就屬于典型。沒多大學問你別吭聲誰也看不出來,可沒事掰掰的,拿個破爛不知道是誰幫他弄出來的計劃書讓我過目的時候非得讓人幫他挑點毛病出來,這不是存心找事嘛!你既然讓我挑毛病,你總得給點毛病讓我挑就對了,沒毛病讓人挑屁啊,不是存心罵人還咋?
“什么人啊,”蘭陵笑歪了,軟軟的朝我亂踢亂打幾下,“少惡心人了,沒你這個樣子的。說著說著就不像話,既然沒毛病就趕緊把公務辦了,省得大家都著急?!?
“就是這話,你知道,農(nóng)學里最近上馬不少項目,旱稻、油麥、農(nóng)學一號改良,還有幾種果蔬,他們才從海外運了不少長絲棉種也得規(guī)劃地方,一來二去的…..”匝匝嘴,理所當然的大氣道:“你也知道,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