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十爺?shù)脑掞@然就是個信號,呼啦啦地便有一大波朝臣們?nèi)颊玖顺鰜?,亂哄哄地附議著,一時間弘晴還真就成了眾望所歸的人選了。
“啟稟皇阿瑪,兒臣以為諸臣工所有理,鹽務(wù)者,朝廷稅賦之重地也,一旦糜爛,后果恐有不堪,今,朝臣們既是一致舉薦晴兒,兒臣也以為可也,還請皇阿瑪圣裁!”
朝臣們哄鬧之聲未落,原本坐在臺階下的太子已然起了身,朝著老爺子瀟灑地一躬,滿臉憂慮狀地進了一句道。
嗯?怎么回事?這味道不對??!
弘晴此番站將出來,本意只是幫著三爺脫罪,卻壓根兒就沒想到會惹出如此大的場面來,心頭發(fā)沉之余,疑心不由地也大起了,只是一時半會也難以看清這一幕背后所隱藏著的玄機所在,正因為此,弘晴也就不敢輕舉妄動,而是冷眼旁觀著,可腦筋卻是高速地運轉(zhuǎn)了起來。
“嗯,晴兒,諸臣工如此盛情舉薦于爾,爾可有甚要說的么?”
老爺子對鹽務(wù)向來重視,也沒少專對鹽務(wù)一事下詔,可說到效果么,還真不好說得很自打三藩之亂平定之后,到如今已是二十余年過去了,人口都已是增加了近倍,可鹽稅所得卻僅僅只多了三分之一略強一些,這顯然有些不對勁,為此,老爺子可是前后派出了數(shù)任欽差前去稽查,卻全都一無所得,哪怕老爺子撤換了幾任的兩淮鹽運使,這等情形也無甚改觀,老爺子縱使不滿于心,卻又因著用力過度導(dǎo)致鹽務(wù)崩盤之故,實也不怎么情愿去大動干戈,只能是默認了現(xiàn)狀了事,這會兒見群臣如此踴躍地舉薦弘晴,還真就將老爺子心底里的想頭又給勾了起來,只是為了慎重起見,倒是沒直接下個決斷,而是將問題拋給了弘晴。
“皇瑪法明鑒,諸位叔伯以及諸位臣工們?nèi)绱耸⑶?,孫兒自不敢辭也?!?
說?到了這份上,弘晴還能說出個“不”么,就算說了,老爺子也未見得便會準了,與其被人硬架上火爐,倒不如自個兒干脆一些好了,有鑒于此,弘晴自是不多猶豫,很是爽利地應(yīng)答了一句道。
“嗯,那好,朕回頭便給你旨意。”
老爺子對弘晴之能還是很欣賞的,本心也是屬意弘晴去辦此差使,此際一見弘晴答應(yīng)得毫不拖泥帶水,龍心自是大悅,也沒多啰唣,直截了當(dāng)?shù)乇闩牧税濉?
“是,孫兒領(lǐng)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老爺子金口既開,縱使?jié)M心的狐疑,在此等時分,弘晴也就只能是恭謹應(yīng)諾的份兒,只是心中的疑惑卻是不免更濃了幾分,他可不相信幾位阿哥如此這般的聯(lián)手而為會有甚好心可,奈何卻是怎么也看不穿迷霧背后的真相究竟是甚,心情自也就好不到哪去,若不是城府深,只怕臉上還真有些掛不住了的。
“散朝!”
鹽務(wù)一事既定,后頭的議事也就平和了許多,再不曾出現(xiàn)群臣亂議之場景,大體上也就是些各部俗務(wù),議了一陣之后,也就全都消停了下去,而此時,天已是近了午,老爺子也就沒再在乾清門前端坐的興致,起身行回了后宮,侍候在側(cè)的秦?zé)o庸見狀,趕忙高呼了一嗓子,持續(xù)了一早的朝議到此便算是告了個終了,諸般臣工恭送了老爺子回宮,也就這么三三兩兩地全都散了去。
“晴兒,來!”
朝既散,弘晴滿腹的心思,自也不想多逗留,剛想著轉(zhuǎn)身離去,卻見太子在臺階下含笑招呼了一聲。
“臣侄叩見太子殿下。”
盡管滿心的不耐,可君臣分際擺在那兒,就算再不情愿,弘晴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失了禮數(shù),也就只能是疾步搶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大禮參拜道。
“嗯,免了,免了,晴兒啊,鹽務(wù)乃國之根本也,斷不容有所閃失,爾此去責(zé)任重大,須得謹慎行事方好,卻不可意氣用事,當(dāng)然了,若是有不軌之徒敢于造亂,卻也無須客氣,只管蕩平了去,無須擔(dān)心,一切自有本宮為你做主?!?
太子與弘晴說起來其實真沒啥交情可的,反倒是硬碰過幾回,不過么,此際的太子卻是一派長者的風(fēng)范,淳淳教誨個不休,可說出來的,卻偏偏全都套話虛,當(dāng)真有些不知所謂。
“是,臣侄都記住了。”
弘晴此際心有牽掛,又哪有心去聽太子的廢話連篇,不過么,肚子里腹誹可以,卻是萬萬不能帶到臉上來的,也就只是恭謙地應(yīng)了一聲,并無旁的語。
“嗯,那便好,本宮”
太子的興致顯然很高,哪管弘晴心中作何感想,笑呵呵地便又要說叨上一番,只是話尚未說完,卻見秦?zé)o庸領(lǐng)著兩名小太監(jiān)匆匆而來,不得不就此停住了口,眉頭也因此而微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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