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漢子闖進(jìn)來之際,老十六正端著小茶壺往口中灌著茶,冷不丁一聽這么個震撼消息,大吃一驚之余,險些被茶給噎了一下,生生憋得個小臉通紅,一口茶水猛然噴將出來,濺得滿地都是,可卻顧不得去擦拭一下嘴角邊掛著的殘茶,霍然跳了起來,圓睜著雙眼便嘶吼了一嗓子。
“回十六爺?shù)脑?,半柱香前,九門提督衙門參將齊武鳴突然率部包圍了小串子胡同,小的見勢不妙,自不敢耽擱,特來請二位爺做主!”
那么闖進(jìn)來的漢子名叫王凱,乃是“尖刀幫”中層骨干之一,負(fù)責(zé)的便是與“麒麟商號”之間的聯(lián)動,跟老十五哥倆個平日里便沒少見面,自是清楚老十六的性子,這一見其發(fā)了急,自不敢怠慢了去,趕忙將事情的經(jīng)過簡單地述說了出來。
“奶奶個熊的,這幫混球還真敢動手,嘿,好,好得很,十五哥,您在這盯著,小弟這就去看個究竟!”
幾天前老十六就已聽到了有人要對小串子胡同圖謀不軌的事兒,這幾日可是一直在等著呢,此際一聽是九門提督的人出的手,老十六的火氣可就憋不住了,罵了一嗓子,對老十五交待了一句,便即竄出了賬房,領(lǐng)著數(shù)名侍衛(wèi)便乘馬車向小串子胡同狂趕了去
“站住,九門提督衙門辦差,閑人勿近!”
老十六尚未封爵,又不曾開府建牙,盡管手中有的是錢,馬車也算是豪華得很,可那些個回避牌之類的東西卻是半個都沒有,帶著的侍衛(wèi)也大體上都是宮里指派的三等蝦而已,攏共也沒幾個人,這會兒又是溜號出的宮,自是都不曾著官服,一眾九門提督衙門的兵丁自不可能認(rèn)得出老十六的大駕,這不,一路狂奔的馬車方才趕到了小串子胡同附近,就被一名把總率隊攔了下來。
“混賬行子,作死么,關(guān)喬,給爺掌這混球的嘴!”
老十六這會兒正自火氣大得很,一聽那名把總居然敢大放厥詞,登時便怒了,一掀車簾子,從車廂里跳了下來,怒睜著雙眼,毫不客氣地便嘶吼了一聲。
“喳!”
關(guān)喬乃是宮里指派給老十六的三等侍衛(wèi),堂堂的正五品武官,比之把總那區(qū)區(qū)正七品可是足足高出了四級,又怎會將這等小蝦米看在眼中,老十六方才一喝令,關(guān)喬立馬一挺腰板,從馬背上騰空而起,人尚在空中,手掌已是毫不客氣地掄了起來,一巴掌甩得那名把總整個人都飛了起來。
“大膽狗賊,安敢”
那名把總不過尋常人而已,武藝比之關(guān)喬著實差得太遠(yuǎn)了些,哪能躲得過關(guān)喬的揮擊,騰云駕霧般地摔倒在地,暈頭轉(zhuǎn)向不已中,怒火頓時狂涌了起來,一把抽出腰間的橫刀,嘶吼著便打算上前動手了。
“別沖動,是十六爺!”
“快停手,是十六爺來了!”
沒等把總竄起身來,邊上有認(rèn)得老十六的官兵可就急了,忙不迭地各自搶上前去,七手八腳地將那名把總按在了當(dāng)場。
“啊,十六爺,小的不知是您來了,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老十六時常在各有司衙門里晃蕩,年歲雖不大,人脈卻是極廣,各處衙門里認(rèn)得老十六的不知凡幾,實際上,那名把總也沒少跟老十六打過照面,只是先前倉促中沒認(rèn)出老十六的尊容罷了,這會兒被手下人一攔阻,這才驚醒了過來,再定睛一看,那黑臉叉腰而立的不是老十六更是何人,心一虛,哪還顧得上臉頰的疼痛,趕忙丟下刀子,哈著腰,低聲下氣地道著歉。
“哼,滾一邊去!”
老十六躁得很,哪有心思跟一把總一般見識,喝叱了一嗓子之后,也沒管一眾九門提督衙門的兵丁們作甚感想,領(lǐng)著手下一眾侍衛(wèi)昂然穿過了警戒線,急匆匆地行進(jìn)了小串子胡同之中。
“報,齊將軍,十六阿哥來了?!?
小串子胡同的兩座院子都不小,要想徹底搜查仔細(xì)顯然沒那么容易,這都近半個時辰過去了,內(nèi)里還亂糟糟著,啥有用的證據(jù)都不曾搜到,這令統(tǒng)軍的齊武鳴極為的不滿,正自喝叱連連地吼著之際,卻見一名游擊將軍急匆匆地從外頭竄了進(jìn)來,腳不沾地地沖到了其身旁,壓低了聲音地稟報了一句道。
“啊,什么?”
一聽老十六趕了來,齊武鳴的身子不由地便是一震,臉色瞬間便有些不好相看了,雙眼滴溜溜地狂轉(zhuǎn)了起來,顯然對老十六的突然趕至有著深深的忌憚之心。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