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英明,草民,草民”
王潘壽盡管沒少聽聞弘晴的厲害,也有著曹寅的提醒,可畢竟不曾親身經(jīng)歷過,自不免有些托大,以為弘晴就算再能,也不過就是一十歲出頭的小兒罷了,不說旁的,光是見識就強不到哪去,正是有著這等心理,王潘壽才會起了試探弘晴的心思,可卻萬萬沒想到弘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一番分析下來,頓時便令王潘壽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才是了。
“王老伯無須緊張,對您,本貝勒還是信得過的,曹大人可是沒少向本貝勒推薦您,若是此番差使能得王老伯鼎力相助,本貝勒也就可以輕松許多了的?!?
弘晴掌控局面的能力早就爐火純青了的,這一見已然壓服了王潘壽,自是不會過于己甚,這便笑著打了個哈哈,話鋒一轉(zhuǎn),很是和煦地出安撫了王潘壽一把。
“能為小王爺效力,實草民三生之幸也,自不敢辭!”
盡管心驚于弘晴的見識,可王潘壽卻并未打算就此投效,不過么,話卻是說得極為的動聽,若不是眼神里微微閃過的幾絲精芒的話,指不定還真就能將弘晴給瞞了過去。
“王老伯能有此心便好,本貝勒安心矣,唔,還是先前那個話題,本貝勒很是好奇這鹽稅為何不曾跟著人口增長,還請王老伯不吝賜教。”
弘晴多精明的個人,觀顏察色的能耐絕對是滿天下頂兒尖的人物,盡管王潘壽眼神里的精芒只是一閃而過,卻又哪能瞞得過弘晴的法眼,不過么,弘晴卻也沒打算點破,而是笑呵呵地謝了一句,旋即便又將話題給轉(zhuǎn)了回來,死揪住核心問題不放,不給王潘壽留下絲毫躲閃的余地。
“這,這”
一聽弘晴又將話題給扭到了此處,王潘壽心里頭頓時有若吃了黃連般直發(fā)苦,不為別的,只因他先前剛說了要幫襯著弘晴,這會兒自不好推說不知詳情,可待要說么,他自個兒手腳也當真干凈不到哪去,萬一要是被弘晴就此揪住不放,治起罪來,他王潘壽可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存淼,你來說,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潘壽這等吞吞吐吐的樣子一出,弘晴原本笑盈盈的臉立馬便有若翻書般地沉了下來,但并未再催逼于其,而是側(cè)頭望向了侍立在其父身后側(cè)的王存淼,聲線微冷地問了一句道。
“我,好叫小王爺?shù)弥?,鹽稅只所以不增,概因私鹽泛濫之故?!?
冷不丁聽得弘晴點了自個兒的名,王存淼立馬便是一陣心慌,掙扎了一下之后,還是咬著牙給出了答案。
“嗯,接著說。”
王存淼所雖是實情,可不過只是泛泛之談罷了,壓根兒就不曾切入實際,這么個答案自然不能讓弘晴感到滿意,不過么,倒也沒就此發(fā)作王家父子,僅僅只是淡然地點了點頭,接著往下追問道。
“回小王爺?shù)脑?,私鹽者不外兩種運作之模式,一者為夾帶,也即是以少鹽引而多裝鹽,至于其二便是公然販運私鹽,無論哪種,都須得打通各方之關(guān)節(jié),非尋常人可為之?!?
王存淼到底年輕,被弘晴這么一逼,心已是微慌,忙不迭地偷眼看了看其父的臉色,待得見其父不動聲色地頷了下首,這才趕緊收斂了下心神,謹慎地應(yīng)答了一句道。
“嗯,如此說來,前番你王家運往京師的鹽船走的便是第一條道了,本貝勒沒說錯罷,嗯?”
整頓鹽務(wù)乃是件極其艱巨的任務(wù),這一點,早在離京之前,弘晴便已是心中有數(shù)了的,真要想辦得順利,非得有四大總商中人配合不可,這也正是弘晴先到曹府的根由之所在,為的便是能將王家引以為用,不過么,若是以為有了曹寅的配合,王家就一準肯幫忙,那可就未免想得太過簡單了去,真要想拿下王家,還須得費上不少的心力,有鑒于此,弘晴并未因王存淼的配合態(tài)度而歡欣鼓舞,而是不甚客氣地揭開了王家前番夾帶私鹽一事。
“小王爺明鑒,我王家還算是好的了,那劉”
王存淼畢竟是年輕氣盛,被弘晴這么一說,臉上頓時便掛不住了,亢聲便要辯解上一番。
“咳咳?!?
沒等王存淼將話說完,王潘壽已是重重地假咳了兩聲,頓時便令王存淼猛然驚醒了過來,尷尬萬分地收住了口,吶吶地低下了頭,再不敢去看弘晴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