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差大人,您這是作甚?如此驅(qū)兵擾民,怕有不妥罷?”
何明福顯然是急得亂了分寸,縱馬沖到了近前,一個滾鞍下馬,順勢疾步行到了弘晴面前,甚至連上下尊卑之禮數(shù)都忘了行,便已是氣咻咻地問起了罪來。
“放肆!我家小王爺當(dāng)面,爾這狗官安敢如此無禮,還不跪下!”
何明福這等無禮之態(tài)一出,弘晴倒是沒甚表示,可侍立在弘晴身后的李順卻是看不下去了,當(dāng)即便手握刀柄地喝叱了一嗓子。
“嗯!”
能得何明福自投羅網(wǎng),弘晴的心情當(dāng)然是不錯得緊,自是不會去計較其之失禮,這便一擺手,止住了李順的發(fā)飆,饒有興致地看著何明福,卻并不回答其之責(zé)問。
“啊,下官失禮了,只是欽差大人調(diào)大軍沖擊民宅,與律似有不合,下官一時情急,若有沖撞處,還請欽差大人海涵則個?!?
被李順這么一喝,何明福這才算是警醒了過來,然則身家性命攸關(guān)之下,何明福卻是絲毫不肯退讓半步,兀自強硬地要弘晴給出個合理的解釋。
“何大人很緊張么,嗯?”
左右劉宅都已是須得強攻才能拿下了的,弘晴自是不虞多耗費些時間,這便似笑非笑地發(fā)問了一句道。
“下官,啊,下官只是擔(dān)心欽差大人此舉激起民憤,倘若民變一生,后果恐將不堪,還請欽差大人三思而行?!?
眼瞅著弘晴面色有異,何明福心頭不由地便是一沉,暗自心悸不已,奈何此時他已是退無可退,也就只能是強硬到底了。
“呵呵,何大人說得很好么,本貝勒倒是不知何大人居然對地方政務(wù)也有如此之關(guān)心,好,很好,若是這等用心能放在鹽務(wù)上,那本貝勒也就可以省心不少了,何大人,您說呢?”
對于何明福這個自甘下賤的貨色,弘晴自是不會有半點的好感,這會兒其既是自己送上了門來,不好生戲耍其一把,那可就未免太過便宜了其。
“這,欽差大人明鑒,劉八女乃是鹽運之總商,事關(guān)鹽稅之大局,下官也只是擔(dān)心有甚誤會,實是不敢怠慢了去?!?
弘晴這話已是明著在譏諷何明福越權(quán)行事了的,自是不怎么順耳,奈何何明福如今已是騎虎難下,也就只能是裝作沒聽出個中的譏諷之意,陪著笑臉地解說了一番。
“事關(guān)鹽稅大局?說得好,嗯,那本貝勒就再等等好了,指不定呆會還有多少鹽道官員要來,就一并說說也罷。”
弘晴并未急著處置何明福,而是戲謔地打了個哈哈,語焉不詳?shù)爻读艘痪?,而后,也沒管何明福是怎個表情,轉(zhuǎn)身走到了曹燕山的身旁,低聲地交待了幾句。
還真就讓弘晴給說對了,不多會,一連串的轎子接踵而至,大大小小的鹽道官員們來了數(shù)十人,全都聚集在了何明福的身旁,嘰嘰喳喳地瞎議論著,一時間現(xiàn)場噪雜得有若菜市場一般,而弘晴卻是絲毫不加理會,笑吟吟地背手而立,一派看戲般的淡定與從容。
“欽差大人,這般久拖也不是個辦法,您看是否先將守備營撤了,有甚誤會慢慢再商榷可好?”
眼瞅著手下眾官員大多趕了來,自忖人多勢眾之下,何明福的膽氣自是更壯了幾分,這一見弘晴始終沒有甚旁的命令下達,自以為有了與弘晴計較上一番的底氣,這便滿臉笑容地湊到了近前,自以為是地進諫了一句道。
“嗯,該到的既然都到了,那好啊,也省得本貝勒再一個個去拿了,來人,將這伙鹽耗子一體拿下!”
這一見何明福那等自以為是的模樣,弘晴實在是忍不住想大笑上一場,好在城府深,倒也沒帶到臉上來,僅僅只是面色一肅,毫不容情地斷喝了一嗓子。
“喳!”
李順等王府侍衛(wèi)早就瞧何明福不順眼,這一聽弘晴下了令,自是人人振奮不已,齊聲應(yīng)了諾,一擁而上,毫不客氣地將何明福摁倒在地,摘去了頂戴,就此捆綁了起來,其余鹽道官員們見狀,頓時全都傻愣在了當(dāng)場,只是還沒等他們醒過神來,就見一眾王府侍衛(wèi)們已是各挺刀槍逼到了近前,不容分說地將眾官員全都圍困在了中央。
“欽差大人,您這是何意?下官無罪,下官不服,您這是亂命,亂命!下官定要參你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