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明鑒,臣侄以為此案既是爭執(zhí)不下,足見個中存疑頗多,是否枉法行事固然可等復審之后再定是非,然,齊尚書既深涉此案中,依律便不得再與此案相關人等有接觸,故,臣侄以為當將諸涉案嫌犯盡皆另行嚴拘,以防有殺人滅口之惡行發(fā)生?!?
弘晴此番可是鐵了心要將惡人當?shù)降椎模衷鯐谝馓幽请y看到了極點的臉色,但見其一躬身,已是不亢不卑地提出了自個兒的主張。
“不錯,我朝律法中原就有涉案者避嫌之說,此事當速行!”
十爺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這一聽弘晴如此提議,當即便得意地笑了起來,也不等太子開口,便已是高聲嚷嚷了一嗓子。
“該當如是,晴貝勒此有理,臣附議!”
十爺這么一嚷嚷,九爺也來勁了,跟著便起哄了一句道。
“臣亦附議,懇切太子殿下明斷!”
“臣以為此乃理所當然之事也,望太子殿下明察!”
“此事宜速行,遲恐有變!”
九爺、十爺既已先后放了話,一眾親近八爺?shù)某紓冏允遣桓事浜?,緊跟著便亂糟糟地哄鬧著,人多勢眾之下,當真是群情激奮不已。
“嗯”
這一見群臣們附議者眾,太子的臉色立馬愈發(fā)不好相看了起來,氣惱萬分地長出了口氣,卻并未就此下個決斷,而是拿眼望向了四爺,指望著四爺再次站出來力排眾議,這等用心不可謂不良苦,可惜這會兒四爺卻是不玩了,低著頭,宛若木雕泥塑般地站著不動,壓根兒就不去與太子對眼,當即便令太子氣急敗壞得很,卻偏偏又發(fā)作不得,只能是如坐針氈地在大位上暗自惱怒不已。
“三弟對此事可有甚章程否?”
太子是真想就此拂袖而去,可又擔心此舉會失了臣心,一旦諸多朝臣聯(lián)名上了本,老爺子那頭怕就有些不好交代了,正因為此,哪怕心中窩火得很,太子也沒敢起身走人,而是目光游離地掃過諸般臣工,視線最后落在了面色平和的三爺身上,滿是期頤地問了一句道。
“太子哥哥明鑒,臣弟以為律法之所以是律法,那便人人都須遵從,倘若亂了朝綱,終歸不是耍的?!?
三爺跟太子壓根兒就談不上啥交情,去歲之所以會死保太子,那不過是要表現(xiàn)給老爺子看罷了,實際上么,三爺可是巴不得太子倒大霉的,又怎可能會在此際為太子出頭,這不,只一句話便已將太子逼到了墻角上。
“三哥說得好,若是人人都可無理違法,那還要律法做甚?!?
三爺話音一落,八爺也跟著站了出來,與三爺并肩而立,擺明了雙王聯(lián)手之架勢。
“爾等,哼!”
眼瞅著諸王聯(lián)手勢大,太子又怎會不清楚己方已難有抵抗之力,真要是再這么議將下去,那后果當真不是耍的,沒旁的,此案本就是太子私下里搗鼓出來的,內(nèi)里情形如何,他又怎會不清楚,甭管是復審還是將諸般嫌犯交出,都不是他所能承受之重,到了這般田地,哪怕明知道后患無窮,太子也不想再在大殿里呆將下去了,這便霍然起了身,重重地冷哼了一聲,一拂袖,就此怒氣沖沖地轉回后殿去了。
“三哥,您看此事鬧得,唉”
太子這么一負氣而走,朝議自也就進行不下去了,諸般朝臣們無奈之下,也只能議論紛紛地各自散了去,然則八爺卻是沒急著走,而是踱到了三爺父子身前,一派痛心疾首狀地感慨了一句道。
“唉,罷了,且看皇阿瑪會如何決斷好了?!?
八爺?shù)母锌斎徊皇钦娴母锌?,而是在暗中探問三爺下一步是否按預定之步調行事,這一點,旁人或許聽不明白,可三爺卻是心中有數(shù)得很,同樣發(fā)出了聲感慨之,可實際上卻是明白無誤地表達了三爺?shù)谋疽?,那便是計劃不變,一切照舊。
“也只能如此了,小弟尚有些俗務在身,就不多耽擱了,告辭,告辭?!?
八爺湊將過來就只為了與三爺就后續(xù)行動交換一下意見,而今三爺既是已明確表了態(tài),八爺自也就不想再多啰唣,笑呵呵地拱手示意了一下,丟下句場面話,便打算趕回自家府上,以便及早部署諸般事宜。
“嗯,八弟好走?!?
三爺同樣也須得就上本彈劾齊世武一事作出相應的部署,自也無心跟八爺多拉呱,其既是要走,三爺?shù)挂矘返霉蜕弦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