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總算不太笨,陳老夫子都已將話說到了這般田地,他總算是想到了關(guān)鍵之所在,只是確并不敢相信,嘴角抽搐了幾下之后,還是猶猶豫豫地試探出了半截子的話來。
“王爺所猜正是,那方苞正是陛下專程請來處理家務(wù)的,區(qū)區(qū)一布衣,自然與諸方皆無涉,偏偏又身處中樞,便宜行事起來,自可無礙,陛下真是用心良苦啊?!?
陳老夫子實在是不屑去回答三爺?shù)囊蓡?,索性便閉緊了嘴,倒是李敏銓殷勤,趕忙從旁解釋了一番。
“原來如此,那太子”
一聽李敏銓也是這般說法,三爺自是信了的,可與此同時,他對東宮大位的窺竊之心卻又不免大起了,這便興沖沖地想要問個究竟,只是話一出口,又覺得不甚妥當(dāng),這便猛然停頓了下來,尷尬地看向了陳、李二人。
“太子必不久矣,他不倒,八爺如何肯罷休,終歸是要設(shè)套將其裝了進去,就算八爺不動,陛下也不會任由太子依舊故我,如此一來,太子除了稱兵舉旗之外,怕是沒旁的路好走了,可惜這一條怕是早在陛下的算計之中,太子必敗無疑,時日也斷然不會太久,左右就這一兩年事罷了。”
身為首席謀士,李敏銓自是不能坐視三爺尷尬如此,趕忙再次開口解說了一番,將事情的關(guān)鍵詳細地道了出來。
“唔,那本王將如何應(yīng)對方好?”
一聽太子必敗無疑,三爺?shù)男目删痛髣恿?,有心想問問自個兒要如何才能入得東宮,可礙于面子放不下,卻又不愿直接問出,這便拐彎抹角地發(fā)問道。
“王爺甚事都不必做,只消辦好差使即可,以陛下之圣明,斷然不會虧了王爺?shù)??!?
在場的都是智者,哪怕三爺再如何掩飾,眾人也都能一眼看穿三爺?shù)男乃贾冢煌氖顷惱戏蜃討械贸?,而弘晴卻是不好建,唯有李敏銓卻是不得不緊趕著獻策道。
“這”
上回?zé)岷右恍兄H,李敏銓也是這般建議,三爺?shù)故钦婢湍敲葱辛巳ィ傻搅说變?,依舊沒能入得東宮,這會兒一聽李敏銓又是這招無為而治,三爺可就有些不敢領(lǐng)教了,只是他自己也沒個穩(wěn)妥的策略,也就只能是遲疑地猶豫著,并不愿就此下個決斷。
“王爺莫非還在夢中么?今兒個陛下處置八爺?shù)睦做侄文峭鯛斶€不曾看破?嘿,陛下如今最恨的就是鬧家務(wù)了,此無他,陛下一生英明,功績彪炳,可說于治國一事上,幾無遺憾矣,唯獨對身后事卻是放不下,召方苞入朝,為的便是此事,換而之,誰若是越熱心東宮大位,誰便越要倒霉,等著瞧好了,八爺萬般算計不過是徒為他人作嫁衣裳而已,最終必然落得個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可惜八爺就算能明悟此點,他也別無選擇之余地了,可嘆可憐!”
陳老夫子實在是對三爺?shù)暮锛笨床贿^眼了,這便冷笑了一聲,端起了座師的架子,不留情面地將三爺狠訓(xùn)了一番。
“夫子說得是,小王知錯了。”
三爺還真就怕了陳老夫子的嚴(yán)苛,哪怕被其訓(xùn)得個狗血淋頭,也愣是不敢還嘴,盡管心中尚自有所不服,可口中卻是一派恭謙狀地認(rèn)錯不已。
“王爺可以穩(wěn)坐不動,有甚該做的事大可讓小王爺出面去攪合,想來四爺那頭也會是這么個主意,若是屬下料得不差的話,弘歷此子或許將有大作為了的?!?
陳老夫子對三爺可謂是了解入骨,只一看三爺那等口是心非的樣子,又怎會不知其心中其實并不服氣,還真就怕三爺胡亂而為,萬一要是犯下了甚不應(yīng)有的過錯,那后果須不是耍的,無奈之下,也只能是強壓住心中的不滿,語氣稍緩地進道。
“嗯,那倒有可能,姑且先看看再議也罷?!?
一想到這數(shù)年來弘歷那頭每每與弘晴爭鋒的情形,三爺對陳老夫子的話自也就心服口服了的,不過么,倒也沒怎么放在心上,不為別的,只因三爺對弘晴之能有著絕對的信心,他才不信區(qū)區(qū)一弘歷能勝得過有若妖孽一般的弘晴,不說別的,兩人之間在朝中的地位之差距簡直就是一天一地,渾然沒半點的可比性。
觀圣孫?嘿,看樣子接下來有得鬧騰了!
這一聽陳老夫子如此分析,弘晴突然想起了前世所見識過的方苞之選嫡策略觀圣孫,眉頭不由地便是一揚,心中的斗志頓時陡然大起了,不為別的,只因弘晴還真就想跟前世那時空赫赫有名的乾隆大帝好生斗上一場,看看誰才是真命之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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