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晴對太子造反一事尚未厘清頭緒,自是不打算急著開口道出,這便恭謹(jǐn)?shù)刂x了恩,站將起來,垂手而立,作出一副恭聽訓(xùn)示之模樣。
“皇阿瑪今日召爾前去,說的可是封王一事么?”
三爺心緒顯然不太好,并未多寒暄,直截了當(dāng)?shù)乇惚枷蛄酥黝}。
“回父王的話,確是如此,皇瑪法欲納八旗都統(tǒng)之聯(lián)名本章,封孩兒為郡王,只是孩兒并不愿為此,已向皇瑪法請辭了。”
弘晴自是清楚三爺究竟在擔(dān)心些甚,也無意向其隱瞞,這便款款地解說了一番。
“哦?晴兒為何”
一聽弘晴如此說法,三爺很明顯地松了口大氣,顯見是不愿弘晴真就這么獨(dú)自開府建牙了去,但卻并未加以置評,而是試探地問出了半截子的話來。
“回父王的話,孩兒以為八旗都統(tǒng)聯(lián)名一事頗見詭異,個中恐是有詐,是有人欲分化我誠親王府之策,故,孩兒不敢從也。”
三爺就一多疑的性子,不將話說透得話,只怕三爺連睡覺都難以安穩(wěn),正因為此,弘晴自是不會有甚隱瞞之處,這便將個中道理都實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只是,罷了,此事阿瑪都記在心里了,他日若是能乘風(fēng)而起,斷不致讓你吃了虧去便是了。”
三爺今兒個之所以如此早便回了府,自是因聽到了老爺子欲封弘晴為王之消息,怕的便是弘晴受不得封王之****,真要是弘晴開府建了牙,表面上看起來誠親王府已是開枝散葉,可實際上力量卻是就此分散了開去,著實不是三爺所愿見之局面,此際聽得弘晴這般說法,安心之余,卻又不免覺得有些對不住弘晴,這便含糊地許諾了一番。
“孩兒多謝父王抬愛,自當(dāng)效死以報?!?
似三爺這等許諾,弘晴其實壓根兒就不信,沒旁的,“天家無父子”這么句古話絕非虛,而是實實在在的鐵律,別看三爺眼下說得好聽,真到了三爺?shù)腔鶠榈壑螅且粶?zhǔn)又是另一碼事兒了,畢竟三爺可不止弘晴這么個兒子,現(xiàn)下王府里嫡子、庶子加起來都已有六人了,將來還指不定有多少呢,弘晴真要想上位,最終還得靠自己去爭取,此一條,早在弘晴立下大志之際,便已是想明白了的,當(dāng)然了,心中清楚歸清楚,此際表忠上一番卻還是少不得之事了的。
“嗯,晴兒這話,阿瑪信得過,且自落座罷?!?
三爺對弘晴的表態(tài)自是滿意到了極點,這便嘉許地點了點頭,煞是和煦地吩咐道。
“謝父王賜座,然,孩兒還有一事要稟。”
弘晴遜謝了一句,但并未就座,而是面色一肅,躬身請示道。
“哦?晴兒有甚事只管直說,阿瑪自當(dāng)為爾做主?!?
這一見弘晴面色肅然,三爺不由地便是一愣,可也沒多想,很是慷慨地便許諾道。
“啟稟父王,孩兒得到線報,太子勾連九門提督副將坤武、豐臺大營參將張參等數(shù)名將領(lǐng),欲圖稱兵造反,舉事之時已近,恐便在此數(shù)日間。”
盡管對太子欲造反一事尚有些頭緒還未完全厘清,然則茲事體大,弘晴卻是不敢不告與三爺知,這便慎重?zé)o比地將陳思澤所復(fù)述了一番。
“什么?這,這如何可能?此等大事,須開不得玩笑!”
三爺正自欣喜于弘晴的曉事,冷不丁聽得這般說法,頓時大驚失色,瞠目結(jié)舌了好一陣子之后,這才訝異無比地驚呼了起來。
“父王明鑒,孩兒所句句是實,據(jù)線報所,太子殿下已下了衣帶詔,詔令坤武等人行逆舉,共富貴,此事確鑿無疑,孩兒可以性命擔(dān)保!”
對于陳思澤,弘晴自是有著絕對的信任,他既是如此說了,那此消息一準(zhǔn)便是真的無疑,盡管尚未看到實證,可弘晴卻是就此敢下個斷。
“這,這,這”
三爺本就不是個有大主見之輩,此際見弘晴說得如此肯定,心頓時便亂成了一團(tuán)的麻,結(jié)結(jié)巴巴地支吾了老半天,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一張臉時紅時白地變幻個不停,顯見是被此消息震撼得丟了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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