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陽光斜照在通往銀潮城的通郡大道之上,翻過一道山崗底下是一個規(guī)模頗大的城鎮(zhèn)。
城鎮(zhèn)真正的名字已經(jīng)被人遺忘,過往的行商給這個城鎮(zhèn)起了個諢名叫做“歇腳鎮(zhèn)”。
“歇腳鎮(zhèn)”處于大片丘陵地帶的中央,而這片丘陵又是通往銀潮城的必經(jīng)之路,但是四周卻偏偏沒有什么物產(chǎn),這在遍地礦藏的萊丁是很不多見的所在。
沒有物產(chǎn),自然也不會有什么人煙,正因?yàn)槿绱?,長達(dá)一百五十公里的通郡大道上只有這樣一個能夠歇腳的城鎮(zhèn)。
城鎮(zhèn)原有的居民并沒有多少,因?yàn)椤靶_鎮(zhèn)”周圍不出產(chǎn)任何物產(chǎn),甚至連粗糧都難以種植,所以一切生活用品全都必須從外面購買進(jìn)來。
不過也正是因?yàn)檫@個原因,“歇腳鎮(zhèn)”所有的東西都比外面貴得多,再加上過往行商絡(luò)繹不絕,這里的居民倒個個腰纏萬貫。
一路行來,有兩個身穿厚厚的羊皮御寒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看著街道兩旁的商店門口掛著的價目表,上面標(biāo)出的價格令其中一個老者眉頭緊皺。
這兩個老者是如此的普通,以至于沒有一個人對他們加以注意。
沒有人能夠想象,這兩個人中有一個是舉世聞名的禁咒法師。
將城鎮(zhèn)兜遍一圈,恩萊科和菲安娜回到了市中心的雕像底下,在那里還有一個小老頭坐在一張簡陋的輪椅上打著盹。
看著希玲裝腔作勢的樣子,恩萊科忍不住有些好笑的想笑出來,不過菲安娜立刻制止了他。
“阿大,看得怎么樣了?有合適的旅店嗎?你老爸我可沒有多少錢?。 ?
希玲說道,一邊說著,她的心中一邊暗爽,能夠討恩萊科的便宜,這是一路之上唯一的消遣。
“這個地方什么東西都貴,看樣子我們是白跑一趟了?!倍魅R科無奈地說道。
聽到恩萊科這樣一說,希玲握緊了拳頭憤怒地大聲嚷嚷道:“你這個不肖的逆子,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你老爸我一路之上盡吃堅(jiān)果,吃得我覺得門牙都長出來一大截來,快變成松鼠了,今天不讓我飽餐一頓我就不上路了?!?
雖然臉上化著厚厚的妝,希玲仍舊能夠?qū)⒛菤夤墓牡哪泳S妙維肖的表現(xiàn)出來。
“好好好,我想辦法讓你好好大吃一頓?!?
恩萊科害怕將路人吸引過來,連忙低聲下氣地說道,他的樣子倒確實(shí)有些像兒子在和老子說話。
不過一路之上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這三個普普通通的老頭。
“你們是去銀潮城參觀海神祭奠的吧!”旁邊走過來一個衣著樸素的小婦人,看她的樣子大約三十歲不到,秀麗的容貌帶著一絲恬靜的微笑,給人一種很溫馨甜美的感覺。
“是啊,是啊,新年到了,這輩子沒有出過遠(yuǎn)門,快要死了,就想在死之前帶著兩個兒子出來開開眼界?!?
希玲搶著說道:“可是,我們?nèi)齻€人全都沒有出過遠(yuǎn)門,沒有想到路上的花銷這樣大,唉”
希玲演戲倒是一流,幾句話令人產(chǎn)生一種老境蒼涼的感覺,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也被軟化了下來。
那個小婦人更是眼淚在眼眶里面打轉(zhuǎn),顯然她是個心腸很軟、很容易被打動的好心人。
看到希玲如此捉弄善良人,恩萊科只能夠在心底發(fā)出無聲的嘆息。
除了嘆息之外,還有深深的慚愧。
“老大爺,如果你不在乎睡在走廊上的話,就跟我來,雖然客人太多已經(jīng)沒有房間了,不過至少能夠讓你飽餐一頓。”小婦人溫柔地說道。
跟在小婦人的身后,恩萊科一行來到了一間旅店。
這間旅店前后有三棟樓房,樓房被兩個庭院隔開。
越往里面,房子越顯得豪華,庭園也更整齊漂亮,最里面一幢樓,窗戶全用鍍金的欄桿裝飾,掛著鮮紅的天鵝絨窗簾,樓房的外表也滿是金漆彩繪,雖然有些俗氣,不過確實(shí)頗為豪華。
在走過第二棟樓房的時候,小婦人稍微猶豫了一下,不過她最終還是帶著恩萊科一行向最后那棟最豪華的樓房走去。
一走到門前,恩萊科立刻聞到一陣濃郁芬芳的烤肉氣味。
對于兩個星期以來整天以堅(jiān)果打發(fā)肚子的他們來說,這種氣味充滿了誘惑。
“正好是用餐時間?!毙D人笑了笑說道。
門口站著的侍者看見女主人帶著三個看上去只比叫化子好一點(diǎn)點(diǎn)的老頭進(jìn)來,連連搖頭,這種事情他們已經(jīng)司空見慣了。
走進(jìn)門,里面是一座頗為豪華的大廳,兩盞水晶吊燈令大廳顯得寬敞明亮,四壁用拼花彩繪裝飾,墻角用描金的花邊勾勒,頗有一絲貴族氣息。
中間擺著一張長桌,長桌兩邊已經(jīng)坐滿了人,和恩萊科他們比起來,那些客人個個衣冠楚楚,顯然要體面很多。
坐在長桌的主座之上的是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者,他的旁邊同樣放著一張輪椅。
老者的下首坐著一位中年人,看到小婦人走進(jìn)大廳,他立刻滿面笑容迎了上來。
除了中年男子以外,還有一個小孩蹦跳著跑過來拉著小婦人的裙角,嘴里不停地叫著“媽媽抱我”。
笑盈盈將小男孩抱在懷里,小婦人朝著丈夫說道:
“我請了三位客人,你不會怪我吧?”
對于妻子的脾氣,那個中年男子知道得相當(dāng)清楚,他笑了笑揮手,讓侍者們增加了三個座位。
座位在餐桌的最遠(yuǎn)端,不過腹中空空并且受到烤肉香味誘惑已久的恩萊科他們也不在乎這些。
一坐到位置上面,恩萊科立刻吩咐侍者為他取來滿滿一盤子烤肉。
面對著那肥得流油的牛排,和那烤制得金黃的咸豬手,恩萊科兩眼放光,現(xiàn)在他絕對用不著裝扮,絕對沒有人能夠認(rèn)出他真實(shí)的身分。
和恩萊科比起來,菲安娜和希玲要克制很多,不過她們倆的樣子同樣像是餓了很久的落魄老頭。
三個人的狼吞虎咽令其他客人胃口大減,不過既然是女主人請來的客人,他們也沒有什么話好說。
“達(dá)克先生,最近有什么新聞?”中年男子笑著問道。
“唉!自從武者盛會之后,一直風(fēng)平浪靜也沒有什么激動人心的消息,唯一值得一提的也就只有聯(lián)盟組建了十支軍團(tuán)?!币粋€腦滿腸肥的胖子不以為然地說道。
“馬丁先生,這已經(jīng)是一個多月以前的事情了,您走南闖北聽到的消息總比我們多,我倒是很想知道卡敖奇方面有什么動靜?”一位年輕的行商問道。
“卡敖奇?”一位滿臉風(fēng)霜的老紳士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三天前我聽一個朋友告訴我,卡敖奇在邊境又增加了一個兵團(tuán),不過始終按兵不動。”
“馬丁先生,依你看來,卡敖奇會攻打我們嗎?”那個年輕行商再次問道。
“難說,不過卡敖奇最近正忙于變革內(nèi)部體制,連神圣騎士團(tuán)的編制都完全打散了,看樣子這次他們打算動真格的了。但愿卡敖奇人忙于變革,一時之間還來不及進(jìn)攻我們?!崩险哒f道。
“馬丁,我拜托你的事情,你已經(jīng)打聽到了嗎?”那位主座上的老者問道。
“漢斯,我們多年交情,我一直將你的孫子當(dāng)作我自己的兒孫來看待,為了這件事情我已經(jīng)費(fèi)盡心計(jì),唉”老紳士發(fā)出了無奈的長嘆。
“漢斯先生,是什么事情?也許我可以幫得上忙也說不定,我在上面有幾個朋友?!迸赃吥俏荒X滿腸肥、衣著奢華的胖子說道。
“唉”坐在主座上的老者同樣嘆了口氣說道:
“各位,我現(xiàn)在什么都有了,地位、產(chǎn)業(yè)、名望,不過我不想讓我的兒孫固守這家業(yè),我給他們掙下金錢已經(jīng)足夠幾代花銷了,我希望我的小孫子能夠令家門光大,原本我打算等到孩子長大一些,拜在某位大師門下學(xué)習(xí)武技,不過漢斯給我?guī)硪粋€更加令我心動的消息?!崩霞澥拷涌谡f道:“各位應(yīng)該聽說過雜耍三人組?!?
“這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簡直是如雷貫耳啊?!蹦莻€年輕人說道,其他人也連連點(diǎn)頭。
“雜耍三人組之中,實(shí)力最強(qiáng)的便是那個狂法師,他不但是一個超絕武者,還是一個擁有大魔導(dǎo)士實(shí)力的魔法師?!?
老紳士說道,其他人仍舊在那里一個勁地點(diǎn)頭。
在桌子底下,恩萊科突然間感到有只腳在踢他,他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菲安娜,菲安娜的神情顯然在告訴恩萊科,他才是三個人中最厲害的那個。
菲安娜的眼神令恩萊科渾身上下充滿了溫馨的感覺,不過眼睛的余光同樣也看到希玲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不過恩萊科從來不會和這個小丫頭爭辯,那是最沒有意義的事情。
他轉(zhuǎn)過頭聽老紳士繼續(xù)往下說。
“十天前,卡內(nèi)里奧出了幾件事情,第一件便是失蹤已久的冰霜仙子回到了卡內(nèi)里奧,并且和狂法師結(jié)成了夫妻,卡內(nèi)里奧大公還親自為他們主持了婚禮?!崩霞澥空f道。
驟然聽到這個消息,恩萊科猛然吃了一驚,這倒是他原本沒有預(yù)料到的,突然間他感到身邊的菲安娜正輕輕地用腳推搡著他,仿佛在給予他撫慰一般。
朝著菲安娜微微笑了笑,恩萊科輕輕地?fù)u了搖頭。
這個消息只不過令他感到吃驚而已,他并沒有因此而感到失落和悲傷。
事實(shí)上恩萊科一直很清楚,妖精同伴對馬克魯有一種特殊的好感。
之前馬克魯因?yàn)閷τ谘蛔逵兄钌畹目謶郑虼藦膩聿桓艺婷鎸@份妖精同伴的好感。
現(xiàn)在想來妖精失蹤的這段時間,馬克魯已經(jīng)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不過真正能夠稱得上是新聞的并不是婚禮本身,而是婚禮之后狂法師發(fā)布的消息,他將在卡內(nèi)里奧建立一座學(xué)院,專門教授魔法和武技,他、冰霜仙子還有大魔導(dǎo)士卡立特是這座學(xué)院的主辦人。”老紳士說道。
聽到這個消息,餐桌上立刻熱鬧了起來,眾人議論紛紛。
“馬丁先生,漢斯先生拜托你的事情想必是為他的孫子報(bào)名吧!”一位衣冠楚楚頗有學(xué)者風(fēng)度的中年人問道。
“是的?!敝髯系睦险唿c(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
“有什么麻煩嗎?”那些學(xué)者問道。
“狂法師和卡立特大師,招收學(xué)員有一個古怪的規(guī)定,不招收貴族和有錢人的子弟,也不招收已經(jīng)拜在其他大師門下的弟子?!崩霞澥繃@息了一聲說道。
“為什么?”旁邊的胖子嚷嚷道。
“不知道?!崩霞澥繐u了搖頭說道。
“難道沒有人問一下?”胖子說道。
“你敢沖著狂法師提問嗎?”老紳士反問道。
抬起頭來想了想,胖子搖了搖頭,很多人都聽說過傳聞,狂法師之所以被稱為狂法師,因?yàn)樗钠馐怯忻谋┰辍?
能夠面對狂法師還站得直身體的,已經(jīng)可以稱得上是勇者了。
想想也是,又有哪個不要性命的家伙敢于向狂法師質(zhì)疑。
“漢斯先生,您不用擔(dān)心,也許將來會有機(jī)會的,再說了,萊丁王國還有很多魔法師呢?!蹦贻p人安慰道。
“是啊,是啊,對了馬丁先生,您知道些什么新聞?”那位學(xué)者連忙將話題岔開去。
“除了這兩件事情最為轟動以外,能夠稱得上新聞的就只有冰雪劍士的婚禮了。”老紳士說道。
“冰雪劍士?他迎娶的是哪家的千金?”年輕人問道。
“哈哈?!崩霞澥坑淇斓匦α似饋?,不過恩萊科可聽得出那笑聲有幾分是裝出來的。
“各位一定想象不到,冰雪劍士并不是迎娶哪家的千金,而是將自己嫁出去?!?
看著眾人驚詫的神情,老紳士故作得意洋洋地說道:
“你們一定想象不到,冰雪劍士原本是個女兒身,她是大魔導(dǎo)士卡立特的外孫女。”
聽到老紳士這樣一說,眾人恍然大悟。
“怪不得,聽說冰雪劍士一身的魔法兵器,大家原本就在猜測她和卡立特大師之間是否有某種關(guān)系,卡立特大師是出了名的眼光高,能夠得到他作品的沒有幾個?!蹦贻p人驚嘆道。
“冰雪劍士嫁給的夫婿是誰?”胖子問道。
“卡立特大師的弟子隆伊,同時他也是卡內(nèi)里奧大公的長子?!崩霞澥空f道。
“門當(dāng)戶對,也只有這樣的配對才稱得上合適?!敝髯系睦险哌B連點(diǎn)頭,原本沉浸在失落之中的他好像已經(jīng)恢復(fù)過來。
“婚禮之中,冰雪劍士卡麗恩和隆伊還一起收了個弟子,聽說他便是護(hù)國英雄莫妮紗小姐的弟弟?!崩霞澥繃@了口氣說道。
“這也是應(yīng)該的,莫妮紗小姐為了萊丁犧牲了生命,萊丁應(yīng)該善待她的家人?!敝髯系睦险呶⑽⒌攸c(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
這番話令菲安娜和希玲感到一絲凄涼和傷感。
菲安娜還好一些,畢竟當(dāng)初下達(dá)命令的并不是她。
而這一切對于希玲來說,卻是她最不愿意想起的噩夢。
將對莫妮紗的愧疚深深埋藏在心底的她,突然間因?yàn)閯e人無心之中的閑談重新將這一切挖掘出來呈現(xiàn)在眼前,沒有比這更令希玲感到悲傷的了。
更令她感到悲傷的是,她還不能夠顯露出絲毫破綻,還得扮演那坐在輪椅上的老者。
“冰雪劍士和隆伊,冰霜仙子和狂法師,這兩對倒是配得極為工整,只可惜雜耍三人組現(xiàn)在缺少了小丑王?!?
胖子喃喃自語道。
“當(dāng)然了,小丑王暗戀冰霜仙子,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現(xiàn)在冰霜仙子嫁給了狂法師,他還留在冰霜仙子身邊干什么?”年輕人說道。
這下子連恩萊科也感到不好受了,雖然他們?nèi)齻€人之間的關(guān)系并不是如同傳聞中所說的那樣,不過剛剛遭受到小小打擊的他,仍舊感到這番話有些觸目驚心。
“多么凄涼的愛情故事,我早就想見識一下這位才華橫溢、卻總是將面容隱藏在小丑面具后面的先生?!毙D人微笑著輕聲說道。
恩萊科突然間感到腳尖被旁邊的菲安娜重重地踩住。
菲安娜居然有如此強(qiáng)烈的忌妒心,這倒是恩萊科始料未及的事情。
“只有普通的女人才會看重橫溢的才華和翩翩的風(fēng)度,真正眼光高遠(yuǎn)的女人在意的是男人所擁有的實(shí)力,小丑王雖然厲害,不過狂法師更加強(qiáng)大,冰霜仙子會作出這樣的選擇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了?!蹦贻p人說道。
“拉力特先生,請您回去之后將這番話復(fù)述給尊夫人聽。”小婦人微笑著說道:“如果按照閣下所說的那樣,冰雪劍士就不應(yīng)該嫁給隆伊先生,而是嫁給擊敗隆伊先生的小丑王。”
“親愛的,我想小丑王是一個對愛情極為執(zhí)著的人,他一心一意深深愛戀著冰霜仙子。”那位丈夫含情脈脈地說道,雖然他嘴里說著小丑王,不過每一個人都看得出,他真正想要表示的是什么意思。
小婦人微微有些臉紅,她輕輕抱起孩子,用喂孩子吃東西來掩飾她的羞怯。
“今年的海神祭奠不知道會有什么新花樣?”胖子突然間說道。
“聽說要挑選一群美麗女子扮作海神的侍女進(jìn)行表演?!蹦贻p人一臉興致昂然地說道。
“沒有新意,三年前已經(jīng)來過一次了。”胖子搖了搖頭說道。
“不過聽說這次表演之后要選出一位最美麗動人的女子,并且冠以‘海神之后’的稱號,獲勝者可以得到一萬金幣的獎金?!蹦贻p人說道。
“有趣有趣。”胖子連聲笑道,不過看他的樣子,顯然真正感到有趣的并不是表演本身。
對于胖子的粗淺旁邊的那些人暗自搖頭,只有那個年輕人還和他說得起勁。
“漢斯先生,您知不知道海神祭奠之后,有沒有船只前往恩德羅?”一對始終沒有開過口的夫婦突然間問道。
“恩德羅?安格先生,現(xiàn)在局勢如此緊張,你還是打消原來的行程吧,通往卡敖奇的所有航道全都停止了,沒有人會愿意在現(xiàn)在這個時候冒險穿越巡邏線。”主座上的老者搖了搖頭說道。
“不是還沒有打仗嗎?”夫婦中那個妻子問道。
“現(xiàn)在的局勢和已經(jīng)打仗沒有什么兩樣。”老者搖了搖頭說道。
“安格先生,你為什么急于去恩德羅?”年輕人問道。
“我的妻弟被那里的官員扣押了,我必須帶著錢去將他贖回來?!蹦莻€丈夫一臉憂心的說道。
“安格夫人,如果我是您,我就會阻止自己的丈夫冒這種無謂的風(fēng)險,在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去往恩德羅,只可能令您的丈夫也失陷在那里,那些卡敖奇人不懷好意,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毙D人緩緩說道。
“安格先生,即便您要去,至少也得帶上幾個身手高超的武者,一旦被卡敖奇扣押,您也能夠脫逃回來?!?
小婦人的丈夫平和地說道,不過他的意思顯然不是真的勸告那位先生帶上幾位高手同行,他真正的意圖只不過是向那位手足無措的夫人施加壓力罷了。
事實(shí)上,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將那個即將令丈夫身處險境的妻子,當(dāng)作是一個不可理喻的白癡。
“安格夫人,除非你去尋求那些走私犯的幫助,要不然不會有一艘船愿意駛出離開海岸三十哩以外,最遠(yuǎn)也只會到巴瓦特,再往南行駛就是在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