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佑寧也不想來侯府看見這些人,平白的給自己心情添堵。
謝司瀾壓低了聲音,但還是沉不住怒氣,“宋佑寧,原來你以前都是裝的?之前這些都是你親自做的,現(xiàn)在你是覺得我給你好臉色了,你裝都不愿意裝,也不愿意動手給祖母親自做飯了嗎?”
宋佑寧心中一痛,忽然意識到,自己之前為了討好謝司瀾,為侯府這些人做的一切,謝司瀾都是看在眼中的。
只是他覺得那些都是理所當然的,從未心疼過她,也從來不將其放在眼里。
宋佑寧輕聲道:“是啊,我不想再裝了。”
不想再裝賢妻良母,更加不想再裝乖巧懂事,也不想裝作善良大度,讓自己繼續(xù)委屈了。
聽見宋佑寧直接承認,謝司瀾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但屋子里面這么多人,他不想發(fā)作,有失儒雅。
謝司瀾拉著宋佑寧的手腕,將她扯到了門外,本想用力將她甩開,沒想到宋佑寧先一步甩開了他的手。
宋佑寧摸了摸自己被抓疼的手腕,冷眼看著謝司瀾,“謝司瀾,原來你都知道以前我為侯府做的這一切,知道我受的那些委屈。這么多年了,你難道一點都不覺得愧疚嗎?”
有愧疚,說明謝司瀾曾經(jīng)某一刻,對她還是有一些情誼的。知道這一點,宋佑寧心頭也有些安慰,最起碼她知道自己不是被人從頭到腳欺騙著。
即便是真心易改,最起碼她也曾經(jīng)擁有過,那以前的那些輾轉(zhuǎn)難眠的日夜煎熬,也還算是有些價值。
謝司瀾嗤笑了一聲,仿佛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
他惡狠狠地盯著宋佑寧,眼中是如刀子一般的冷漠厭惡,“宋佑寧,我怎么可能會對你這種下賤的女人有愧疚???我巴不得你死了,再也不要在我的面前出現(xiàn),免得臟了我的眼,時刻讓我惡心?!?
臟?
宋佑寧覺得可笑,她到底做了什么,讓謝司瀾這么凌辱她?
宋佑寧心口像是被刀子狠狠扎著,泛著密密麻麻不甘心的疼。
她自問,從嫁入侯府,盡心盡力地做好自己的事情,照顧好侯府的每一個人,即便是她生病,也從來不敢懈怠。像是老婦人,建安侯、楊氏、謝司瀾的膳食,從來都是她親力親為。
她也不是天生就會做藥膳的,以前只是看了一些書,聽娘親講了一些,耳濡目染記得一些,但要說下廚,她還從來沒有。
也是到了侯府,為了謝司瀾,為了討好這些人,即便是切到手,手指燙出泡來,也咬牙堅持著,一日三餐,只求照顧好他們的身體。
曾經(jīng)她懷孕的時候,頂著大肚子做飯,眼前眩暈,差點一頭栽進去灶臺,頭發(fā)都燒了幾縷,最后膳食晚了一刻鐘的時間,還遭到了楊氏的處罰,讓她在盛夏的烈日下足足站了三個時辰。
當時她腹痛難忍,請求謝司瀾說句好話,想回去休息,卻遭到他無情的拒絕和嘲諷。
一樁樁一件件,宋佑寧覺得自己從未對不起謝司瀾,可他如何能這么討厭自己呢?
往日那自卑的絲線,再次將宋佑寧纏繞到窒息,還好她早已抽身,猛地清醒,眼中霎時清明一片。
宋佑寧冷冷看著謝司瀾,眼中再無波瀾。
誰也不能再拿著家人的名義,傷害她了。這樣的家人,她也不會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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