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不嚇人?
今天下午,趙軍從家走后,趙春、金小梅、徐春燕就開始擠魚。
這季節(jié),魚在水下不吃食,腸子里也沒臟東西,但帶著內(nèi)臟吃,口感肯定會發(fā)苦。
所以,講究人家吃小魚也得收拾。
而小拇指長短,甚至比小拇指還細(xì)的小泥鰍、小麥穗,沒法開膛破肚,就使大拇指、食指捏著魚鰓后,掐著往魚尾那邊一推,魚腹中內(nèi)臟就從肛門處出去了。
擠空了魚肚子,還得摳鱗。那小魚,摳鱗也不能用刀,就捏著小魚,使大拇指從魚尾處,用指甲蓋逆著鱗片往上推。如此從尾推到頭,小魚一面的魚鱗就下去了。
這樣推完一面,再推另一面。等都收拾完,再把小魚清水洗凈,最后笊籬撈出瀝干。
再給韓家、馬家分了后,趙軍家還有小魚七八斤,其中一半掛糊炸,另一半則是炸魚醬。
當(dāng)解臣拖著大麻袋,一路連跑帶顛地回來時,魚醬已經(jīng)出鍋了。
王美蘭、金小梅正在大鍋前,不斷地往油鍋里下裹面的小魚呢。
在趙家西屋里,老太太、解孫氏和劉蘭英,看著一幫孩子逗小猞猁玩兒。
“咪咪,咪咪!”趙娜拿起一條死了的小麥穗魚,直接就往小猞猁嘴里塞。
當(dāng)她手指碰到小猞猁牙齒時,小猞猁會張開嘴,可緊接著一股魚腥涌進(jìn)小猞猁口中。
小猞猁把腦袋往后一轉(zhuǎn),小魚掉落在炕上,王雪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將那小麥穗拿起,再往小猞猁嘴里塞,同時喚道:“咪咪?!?
“貓兒……貓兒!”緊接著是趙娜,她倒是沒喊咪咪,喊了小猞猁的名字,但她也是真拿猞猁當(dāng)貓喂了。
聽到屋外狗叫,王美蘭下意識地順著窗戶往外瞧。可此時,只看到屋外一片漆黑。
不大一會兒,趙家房門被人從外面拽開,解臣伸手將麻袋送進(jìn)屋里,道:“嬸兒啊,給你!”
“這啥呀?”王美蘭接過麻袋問道。
“魚!”解臣丟下句話,急匆匆地往外跑,他還想去東大溝看起網(wǎng)呢。
“這孩子……”王美蘭話沒說完,就慌忙打開麻袋。剛才一上手,她就覺得麻袋挺沉。
只一看,王美蘭就瞪大了眼睛,沖里頭喊道:“都來呀!”
王美蘭喊這一嗓子,有點宮廷劇里娘娘、小主喊“來人啊”的氣勢。
聽她一喊,楊玉鳳、趙玲、徐春燕全都湊了過來。
王美蘭、金小梅在這兒炸魚,其它人也沒閑著。趙軍說要吃飯包,楊玉鳳她們就下窖把大葉的白菜都取了上來。
存儲了這么久,白菜葉子肯定都會發(fā)蔫,而且這又是抱心的白菜,不是打飯包的材料。
但要吃這口,就選那相對較大、較嫩的,大包飯打不住,簡單包一下也行。
此時女人們圍過來,看著麻袋里還動嘴的魚,無不驚訝這么大一條魚。
王美蘭家里是沒大盆了,王美蘭就把大鯉魚交給金小梅,讓她拿到她家連收拾帶燉。
怕金小梅自己忙活費勁,王美蘭又派了趙玲、徐春燕給她幫忙,只留下楊玉鳳在自己身邊炸魚。
等把裹面的小魚都下入鍋里后,王美蘭把笊籬給了楊玉鳳,而她走到里屋看了一眼表,跟那抱孩子的趙春嘀咕說:“你爸咋還沒回來呢?”
是啊,帶出去的狗中午就回來了,人到現(xiàn)在還沒到家呢。
“那還用問么,媽?!币豢磁赃呉矝]有外人,趙春小聲道:“肯定事抓著豬了,偷摸上場里賣豬肉去了?!?
聽趙春如此說,王美蘭覺得大閨女所在理,但她真沒尋思趙有財能折騰出多大的買賣,也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而此時,正往屯外跑的解臣遇到了回來的趙有財三人。
解臣認(rèn)得自己的車,眼看汽車過來,便站住腳連連擺手。
汽車在解臣面前停下,此時副駕駛內(nèi),趙有財緊張地握著三角兜的兜子帶,對身旁林祥順道:“順子,你問問他要干啥。”
剛進(jìn)屯子,還沒來得及去林祥順家安置錢財,就碰到了攔路的解臣。
“小臣啊。”林祥順從駕駛室探出頭,喊道:“你干哈去?”
“我上東大溝,我軍哥,我們在那兒摳魚呢。”解臣走到駕駛室前,跟車上三人打過招呼,然后問道:“趙叔、李叔、順子哥,你們?nèi)ゲ坏??我們一大幫人呢??
“不去!”趙有財抱著那么多錢,心里一直不安,哪里會去?
“小臣,我們不去了?!绷窒轫樞χ鴮獬颊f:“我們上一天山都累了,回家歇著去了?!?
“啊,那行?!苯獬键c了下頭,緊接著就說:“那啥……趙叔、李叔、順子哥,你們下來唄,讓我開車去。”
說著,解臣指向屯東頭,道:“我們那邊摳一百來斤魚呢,要不不好往回整。”
解臣此一出,車上的三人全都一愣。
但解臣說的合情合理,他這出屯子得走二十分鐘能到東大溝,而且那邊那么多人、還有魚獲,都需要車。
而趙有財他們呢,走幾步路就到家了。
“這個……”趙有財雙手捏著兜子帶,想了一想后,胳膊肘輕點旁邊李大勇一下,然后轉(zhuǎn)頭看向駕駛室那邊的解臣,說道:“行,小臣,那我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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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不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