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軍聞,眉頭微皺,道:“大哥,你意思是給綠豆灌熊膽里,完事兒賣給張來寶唄?”
“嗯!”張?jiān)顸c(diǎn)頭,道:“正常曬干三兩的膽,咱灌到四兩、四兩半都沒事?!?
“張哥,這不行!”張?jiān)裾f完,就見林祥順搖頭,道:“這不坑人嗎?那張來寶再不是人,咱也不能這么整啊。”
說完這句,林祥順稍微停頓了一下,道:“錢不是好路子來,也不是好花?!?
“順子?!睆?jiān)衩嫔珖?yán)肅地道:“你張哥是坑人的人嗎?關(guān)鍵收這熊膽是小鬼子,小鬼子是人嗎?那是牲口?。 ?
“那更不行了,張大哥?!闭f這話的是周建軍,今天他們一家過來吃席。散席后,趙軍把周春明老兩口送回去了,留趙春三口在家住一晚。
張?jiān)裨尞惖乜粗芙ㄜ?,就聽周建軍道:“那小鬼子是以外商名義來的,咱賣給他假熊膽,這傳出影響老不好了,他又得說咱華夏人咋咋地、咋咋地的。”
“建軍,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睆?jiān)竦溃骸澳且郧靶」碜佣嗌诎??殺咱人、搶咱們,還拿咱做實(shí)驗(yàn),哪是個(gè)人吶?”
“就是!”解臣附和道:“那天我看電視說,就那幾年整死咱好幾千萬人!艸,咱有這機(jī)會,咱找回來點(diǎn)兒是點(diǎn)兒?”
說著,解臣沖張?jiān)褚粩[手,道:“按我張哥說的那么整,灌綠豆多出來的錢,咱捐嘍還不行嗎?”
“那也不行!”周建軍道:“那不是那么回事兒!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雙方友好,咱就不能瞎整!”
“建軍,你這話不對?!苯庵姨岢鲆庖?,道:“以前他殺我們那些人,那都是血債呀,就那么地啦?”
“解哥,這沒辦法?!绷窒轫樃芙ㄜ娨粭l戰(zhàn)線,道:“你要打仗的時(shí)候,咱怎么整他都行。關(guān)鍵現(xiàn)在你賣給他熊膽里摻東西,讓他查出來呢?”
“就是啊!”周建軍附和道:“到時(shí)候又該講究咱,說咱騙人、做買賣不講信用,這在國際上都給咱抹黑。”
雙方人爭論,趙軍始終一不發(fā)??僧?dāng)周建軍最后那句話時(shí),趙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上輩子他刷短視頻,看一人在國外拍下華夏流失的國寶,送回祖國但不付拍賣款。
趙軍看下面一堆評論。有評論說這人大義、愛國,也有的說這人的行為給華夏人丟臉。
此時(shí)屋里這一幕,與那些評論何其相似?
不能說周建軍、林祥順不愛國,他們也是為國家考慮。張?jiān)?、解家兄弟想的少,講究一個(gè)快意恩仇。
“金輝!”趙軍忽然開口,打斷了那雙方爭執(zhí),然后問趙金輝道:“這事兒你怎么看?”
“軍哥?!壁w金輝胖臉堆笑,道:“我都聽你的?!?
趙金輝此話一出,張?jiān)?、解臣齊齊看向趙金輝,此時(shí)張、解二人心中沒有由來生出一絲危機(jī)感。
“軍吶!”周建軍知道趙家?guī)驮捠氯耸钦l,連忙對趙軍道:“姐夫跟你說,可不行瞎整啊?!?
“姐夫?!壁w軍一笑,問周建軍說:“我讀書少,但我也知道咱華夏人老實(shí)、不惹事。那以前咱沒招這個(gè)、沒惹那個(gè),他們少欺負(fù)咱了?少禍害咱了?”
“那不是……”周建軍想說什么,趙軍又問:“這幾年都說友好,但我沒看友好來。”
趙軍是沒文化,但上輩子短視頻沒少刷,外國的事他看不明白,甚至連一些復(fù)雜的國名都記不住。但是,誰刮楞華夏、給華夏添堵,趙軍可是能記住。
趙軍有時(shí)候感覺,華夏人太善良了、太仁義了,可善良、仁義換來的打壓、背刺、陷害……
看周建軍似乎還想說什么,趙軍最后問了周建軍一個(gè)問題:“姐夫咱比方說,這個(gè)小鬼子禍害咱的時(shí)候,有沒有別的小鬼子跟他說,你別禍害人家,那華夏人都老實(shí),你禍害他們影響咱們島國形象。”
周建軍被趙軍問的一愣,他聽小舅子這話帶著陰陽怪氣,但好像也沒啥錯(cuò)。
趙軍有些話不能說,上輩子他到遠(yuǎn)東收人參,了解到一些情況。
羅剎地廣人稀,一些離邊境近的華夏人就過去租羅剎的地來種。最常見的,是過去種土豆。
羅剎不善耕種,也很樂意把地租給華夏人。然后雙方簽合同,咱們給租金。
種地從來都不容易,租農(nóng)機(jī)開墾、起壟,土豆栽子播種、施肥。長出葉子后,還得追肥、除病蟲害。
好不容易等到秋收了,卻因?yàn)榉亲匀辉蝾w粒無收,幾個(gè)月的辛苦付之東流。
這等惡事,趙軍也沒見他們那里哪個(gè)人會顧及什么名聲、影響。
羅剎尚且如此,小鬼子就更不用說了,即便過了三四十年依舊是那個(gè)死樣子。
他們的爭吵聲,傳到外屋地,王美蘭聽到后沒摻和,而是到東小屋,叫來了趙有財(cái)、趙威鵬。
聽完幾人爭論的內(nèi)容,趙威鵬道:“這可不行啊,那鄭學(xué)坤才死幾天吶!”
“趙叔,咱不自己去賣。咱上張來寶賣東西,張來寶也不能收?!睆?jiān)袷滞巴庖恢?,道:“咱上山那么些工人呢,咱找?guī)讉€(gè)信的過的,一個(gè)個(gè)去不就得了嗎?到時(shí)候他找誰去?”
“兒啊?!壁w有財(cái)每次喝多,都會在趙軍面前展現(xiàn)出慈父的一面。
進(jìn)屋聽完幾人爭論,趙有財(cái)對趙軍道:“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熊膽里抿綠豆的,我聽你大姥說過。以前就有人那么干,完了落一個(gè)綠豆粒沒抿,人家開熊膽開出來一個(gè)綠豆粒。完了這家伙就找后賬,好懸沒給那人打死?!?
說完這句,趙有財(cái)?shù)溃骸岸颊f注意,可常干那事兒的,都保不準(zhǔn)有毛楞三光的時(shí)候,整不好哪天就禿嚕了?!?
“聽見沒有,軍?”周建軍一看想來不靠譜的老丈人今天正經(jīng)一把,連忙趁熱打鐵地對趙軍說:“聽咱爸的,可不行瞎整。”
張?jiān)?、解忠、解臣、趙金輝看向趙軍,就見趙軍對張?jiān)瘢骸奥犚姏]有大哥,弄虛作假絕對不可以!咱不能干那事兒!”
眾人聞皆是一愣,而這時(shí)趙軍又對趙有財(cái)說:“爸,今天殺豬那幾個(gè)豬苦膽,我讓你留著,你留著沒有?”
“留著了?!壁w有財(cái)?shù)溃骸拔医o你媽了,你媽掛下屋了吧?”
說完這句,趙有財(cái)忙問趙軍:“兒啊,你想干啥呀?”
趙軍目光掃過張?jiān)?、解家兄弟和趙金輝,道:“明天白天,咱上山下對子。晚上領(lǐng)狗上山,踩崗梁子抓獾子!”
趙軍此話一出,張?jiān)褚慌拇笸?,笑道:“兄弟,你比大哥惡呀!?
“咋回事兒???”趙金輝一頭霧水,就聽張?jiān)竦溃骸扳底幽懹纸行⌒苣?!?
“軍吶……”周建軍、林祥順齊聲喊著趙軍,想勸趙軍三思而后行。
“姐夫、二哥?!壁w軍笑道:“開春這前,野豬、狍子、大馬鹿都揣崽子,那打像我大哥說的傷天和,那我們就多打點(diǎn)獾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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