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平臺上,四面金河長流,偶然激流拍打,漸起浪花無數(shù)。
氤氳霧氣,縈繞左近,那是破碎的浪花還原的充沛靈氣,若墜凡間,凡人聞上一口,百病不生,可享天年!
濃郁到這個地步的靈氣,一口便可洗滌臟腑,對常人來說,無異于仙家丹藥,益壽延年之至寶。
這一切,在那個平臺上盤坐的青年來說,卻是視若無睹,他的眼中,也只有手上光華內(nèi)斂,顯得無比灰暗的漆黑扇子。
“神乎其神!”
良久良久,張凡方才長出了一口氣,將心神從天火扇中拔出。
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只覺得沉浸其中,收獲匪淺,可用醍醐灌頂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器道一途,永無止盡,張凡本以為已經(jīng)站在高處,能一覽眾山小了,現(xiàn)在看來,卻是井底之蛙,失之狂妄了。
在材質(zhì)、在技法、在禁制上下功夫,不過是技、是術(shù)、是藝、是法可以是一切,獨獨不是道。
此時他手中的天火扇,在他看來便是技近乎道了。
脫出煉器著眼于材料禁制的桎梏,另辟蹊徑,使手中法寶更像是一個通道,一個限制,一個閘閥,這般想法,這般手段,即便是張凡,一時間也難免心生高山仰止之感。
在先前的那一段時間,張凡不知道多少次尋找大五行破禁術(shù)破解出來的途徑,通過天火扇深入到對方的天火空間之中,往往神識一入,無邊紫極天火涌來,不退則滅,難窺全豹。
不過僅僅是一斑,也足以為讓他明白其中的機(jī)巧了。
煉制這柄天火扇時,陸地真仙想必是尋了外域一處所在,深深以**禁錮,獨獨留下一個通路,以天火扇為口子,接引紫極天火。
手持天火扇,就相當(dāng)于控制了那個空間,以天火扇中的諸般禁制,以無量紫極天火為后盾,衍化萬般妙法,當(dāng)?shù)闷稹吧窈跗渖瘛彼淖郑?
憑著手中的天火扇,深入剖析之后,這么一點時間,已然足以讓張凡在器道一路上脫胎換骨,更上一層樓。
自此,徹底脫出了材料、禁制的桎梏,踏上了另一條道路。
“可惜可嘆,恨不能一唔先賢??!”
張凡長嘆一聲,將天火扇收起。
其實他心中有數(shù),陸地真仙他用不了多久就會與其相見的,不過那時候的陸地真仙陸羽,還是不是當(dāng)年那個?這還是兩說呢!
雙方是敵非友,這便是張凡惋嘆之處。
“罷了!”
“也是時候了!”
張凡的聲音猶自回蕩,人影一閃,一步踏出,化身金虹,逆流而上,倏忽之間,遠(yuǎn)遁無蹤。
明知道現(xiàn)在肯定有不少人在往陸地真仙肉身的核心處,也就是心室所在,青銅鼎所在的地方趕去,他一點都不著急,還在天火扇上耽擱了一下時間。
并非他對青銅鼎不看重,而是此寶并不是那么容易得的。
現(xiàn)在任誰都知道,心室所在,定然是整個陸地真仙肉身的關(guān)鍵處,無論是帶著什么目的而來,心室一行都無可避免。
張凡之所以不急,卻是因為這一路下來,他對陸地真仙也算是有了一個大概的認(rèn)識。
此人算計精深,時隔無數(shù)年,現(xiàn)在他們幾個的作為,還沒有完全脫離他的計算,甚至多方人物覬覦,還有大悲老人和張凡這兩個變數(shù),一切都仍然還在正軌上,陸羽并沒有完全失去復(fù)生的希望。
這般算計,已然非人!
張凡對他的警惕拔到了最高,認(rèn)定了心室所在絕對沒有那么簡單,早起鳥兒或有蟲吃,早起的蟲兒也更容易被吃,世上之事,莫過如此。
一個時辰之后,金色波濤,滾滾激流,一個人影凝立其上,恍若萬古不動的礁石,遍體映滿紅光。
好半晌,張凡驀然睜開眼睛,眼中神光如劍,直刺前方血紅一片。
那里,便是金色長河的盡頭,血紅之光,代表的是精粹的血氣,比他以星州無數(shù)妖獸淬煉所得,還要可怕百倍!
那里,便是陸地真仙更勝過仙體的肉身核心所在,亦是精華之所凝聚。
明知心室就在眼前,第四尊青銅鼎也觸手可及,張凡還是停下腳步,按捺沖動,將狀態(tài)調(diào)整至巔峰,方才一步踏出,豁然撞入到了一片血色之中。
“轟”
斗轉(zhuǎn)星移,乾坤易位,血光之后,豁然開朗。
張凡微微瞇了一下眼睛,四顧左右,目光橫掃而過,隨即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顯然眼前的情況出乎了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