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通樹下,張凡負手而立,下方有百萬群仙,天地間盡是冷雨如幕,前面是數(shù)十化神,在冷雨中忐忑戰(zhàn)栗。
長風真君既去,這隨他前來的數(shù)十化神,頓時如砧板上的肉,隨張凡處置了,生死盡在一念間。
在張凡說出“是到了云消雨歇時”的時候,這數(shù)十化神,心中有感,通體寒徹。
那血神老人與從頭到尾不曾露面的不知名強者舉動,就他們心中最后的僥幸擊得粉碎,張凡一既出,他們的臉色瞬間煞白。
“你們靈仙界化神,從來不念與吾等同出人間一脈,只知道吸血抽髓以供己身,不顧我人間修士,修行之難。”
一個炸雷般的聲音,在天地間響起,正是那九州化神之雷火道君。
他一步步踏前,周身有雷火涌動,口中的話更是充滿了雷火的毀滅氣息:“今曰上古妖王退去,長風真君敗亡,爾等是自行了斷,還是我老雷火送你們一程?”
單單雷火道君一人,自然不是這數(shù)十化神道君的對手,但他的身后有九州化神,旁邊是清風道君,神通樹下還站著一個在今曰儼然當世無敵的東皇,數(shù)十化神竟然為其氣勢所攝,無人敢掠其鋒芒。
恰在這個時候,一個模模糊糊的聲音傳來:“嗯~咔嚓咔嚓~~兔爺肚子餓了,小雷火你一邊去,莫要壞了兔爺?shù)奈缚??!?
雷火道君愕然回首,只見得一個兔子腦袋晃啊晃的,胡蘿卜亂飛,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卻喊著肚子餓了,不是老兔子這個太古老妖怪,又能是何人?
雷火道君先是怒目圓瞪,隨即想起了什么似的,悻悻然退了開來。
“阿呸!”
老兔子見得雷火道君識趣,滿意地點了點頭,旋即,他本來就鼓圓的肚子驀然間又是膨脹了數(shù)倍之多,一個噴嚏打出,狂風暴起,豁然席卷,天空中數(shù)十化神道君,竟是站立不穩(wěn),仰面踉蹌而退。
“給兔爺我過來!”
狂風之力至于極限,老兔子的肚子變得扁平了起來,那狂風肆虐中飄搖的數(shù)十化神道君甚至來不及慶幸一下尚在人間,就見得老兔子兔唇一張,狂風倒卷。
“啊啊啊啊~”
數(shù)十聲驚呼同時響起,一眾化神道君在驟然變化的巨力下全無反抗的能力,盡數(shù)被老兔子一口吞吸,拉下了空中。
“刷刷刷刷~”
一股詭異的紅光,從老兔子的眼中迸射了出去,如同一把巨大的刷子,在長空中刷過,那數(shù)十化神無一幸免,盡數(shù)被紅光刷中。
霎時間,肉身破碎,憑依崩解,一眾化神道君常年修持,憑借其高高在上的東西,除卻長生元神之外,盡數(shù)在紅光中化作虛妄。
見得這一幕,連張凡的神色都為之一凝。
老兔子眼中迸射出來的紅光,已經(jīng)不是尋常體系內(nèi)的力量,儼然帶著一種超越之力,是質(zhì)量上的區(qū)別,而不是單單的修為深厚,神通玄妙。
如此特異的力量,張凡也僅僅是在仙靈之氣上感受到過,正是類似的感覺。
且不說張凡凝重,眾人驚駭,那數(shù)十化神的厄難,還不僅僅于此。
就在那紅光閃過,數(shù)十化神惟留下元神的時候,老兔子眼中神光大亮,臉上現(xiàn)出興奮貪婪之色,一雙爪子在虛空中連連抓過。
“饒命!”
“不要??!”
“東皇你殺了我們吧~”
各樣慘呼,此起彼伏,甚至還有懇求張凡動手,將他們滅殺者,仿佛有什么大恐怖事,降臨在他們的身上。
“何至于此?”
張凡略微動容,不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讓那些修煉了數(shù)萬年的化神道君失態(tài)至此。
他畢竟生來也晚,對上古乃至于更早時期,那些縱橫天下的人物,聞名遐邇的怪物,并沒有太多的了解。
比如此前與血神老人同一時間出現(xiàn)的強者,怕是有不少人已經(jīng)將其認出,但張凡卻與其沒有交集,壓根就不知其根腳。
老兔子的恐怖之處,尸棄道人此前并沒有來得及與張凡細說,只是大致介紹了一下他的來歷神秘,輩分至高罷了。
也不用張凡動問,不過頃刻之間,那些化神道君在恐懼著什么的答案,就自己浮現(xiàn)了出來。
點點紅光,如黑夜燈火,似燎原星火,狀虛空中焰苗在冷雨中搖曳,隨著老兔子的雙手亂抓,一一落入了其手中。
在一剎那前,這些燈火焰苗兒,尚且是一個個不滅元神,長生不死,不與草木同朽的化神道君!
老兔子眼中迸射的紅光,以及他那全無章法的亂抓,竟是將那些個化神道君變成了這副模樣。固然是化作了燈火焰苗模樣,猶自在冷雨清風中戰(zhàn)栗著,那種恐懼,好像還根植在這些曾經(jīng)的化神道君心中。
“他們只是被改變了形狀,本質(zhì)猶自不變!”
論及天下神通術(shù),無人能出張凡之右,他不過大略掃了一眼,心中一動,就把握了個**不離十。
即便是如此,張凡也是暗暗駭然,這老兔子著實是了得,竟然能將長生中人強行改變,化成這種特殊的存在。
如此手段,怕是天上天下,唯有這只古里古怪的老兔子獨有。
此念方生,更詭異的一幕出現(xiàn)在了百萬群仙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