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青本能一躲,而后只聽“撲嗤”一記入肉聲響,頓時肋下一涼,又是一陣劇烈痛楚。
這時金剛巨猿拳風已到,徐子青顧不得疼痛,凌空一滾,硬是閃避開去。然而又有一劍自旁邊刺來,他只得奮力打出一記木華指,正中那飛劍。
只聽“鏘”一聲脆響,徐子青借助這一指之力,才勉強逃脫了多方夾攻。待落在一株巨木前面時,他捂住肋下,鮮血順指縫而出,疼得冷汗涔涔。
他抬起頭,見到正是年泓智與王俊分持刀劍,方才暗算了他。
徐子青心中一冷:“兩位為何……”
還未說完,金剛巨猿卻不等他問話,已是再度逼近。
此時這金剛巨猿手中突兀出現(xiàn)一條長棍,像是精鐵鑄就,上頭烏光流轉,煞氣逼人。另一手則握著千年鋼木,卻是之前徐子青為躲過攻擊,將它脫了手。
金剛巨猿認定徐子青便是仇人,也不管這些仙修內(nèi)訌,扔了鋼木,抬手就掄起長棍,對著徐子青兜頭砸來!
徐子青倉皇躲開,右手一招,鋼木重又回來,而后雙臂奮力舉起,正被長棍砸中!
“乒乒乒乒――”
金剛巨猿何等力量,哪怕千年鋼木并未折斷,那山岳般的神力也將使徐子青不堪重負,雙足逐漸下陷。
他有心想要避開,找出空隙與其相斗,可金剛巨猿氣勢驚人,棍勢連綿不斷,猶如暴風驟雨,將他裹得是水泄不通。
千年鋼木雖說堅硬無比,到底不是全然不可摧折。如此急劇攻擊之下,再過得一時半刻,鋼木折斷,徐子青也要變成棍下冤魂!
年泓智與王俊看得心頭大快,金剛巨猿一心殺死徐子青,反倒不會注意他們。如今只要徐子青一死,他們就可坐收漁人之利。金剛巨猿修為堪比煉氣九層又如何?與徐子青一戰(zhàn)大耗力氣,他們兩個修為入了煉氣八層久矣,也絕不畏懼。
王俊笑道:“徐子青,你已必死,也不妨讓你做個明白鬼?!?
年泓智也是如此想,語中透出一絲得意:“我兄弟刻意接近于你,便是為了這一刻?!?
徐子青于棍風中苦苦支撐,極力開口:“我與你等……無冤無仇……”
年泓智說道:“你不過是一時想不起。若是想起來,就是隱患?!?
王俊也道:“斬草除根,方為上策。怪只怪你在海上見到我兄弟幾人,又恰好能從贏魚手上逃生!”
兩人此一出,徐子青雙目圓睜,許多畫面疏忽閃過。
他想起來了!
海上,贏魚,沒入海中的鄂嬌然……
他們是棄了鄂嬌然逃走的十二名修士中人!
徐子青想起鄂嬌然曾說她乃是紫光宗宗主之女,難不成這幾人便是怕他前去告密,方才要下這殺手?
這等理由未免不可理喻!
當時海浪滔天,徐子青根本不曾將這些修士相貌看得太過清楚,故而之后幾番接觸,都沒能想起。
如此情形之下,他如何會去告密?更何況他雖覺那些修士做得不對,畢竟也是數(shù)條人命,他又怎會忍心送他們?nèi)ニ溃?
可他無害人之心,人卻有害他之意。
就因那一面之緣,居然能生出如此惡念!
即便徐子青性情素來溫和仁善,卻也不禁有了怒意。
話不投機半句多,徐子青不再理會那兩人。
他從不知世上有如此擅于偽裝之人,為了殺他竟如此千方百計。之前那般親切熱絡,又是多次出手相助,原來就只是為了找準時機暗下殺手。如此虛情假意,著實讓人作嘔!
肋下鮮血不斷涌出,徐子青雙掌緊抓鋼木,硬扛金剛巨猿連綿棍影。
才頂了片刻,他已肩臂酸軟,更因失血過多而渾身冰冷起來。腦中昏昏然,原本還有些念頭轉過,可現(xiàn)下卻是一片空白。
不行,絕不能昏迷!
徐子青一咬舌尖,疼痛更甚,才勉強喚起了些許清明。
如今的情形,若是有人能稍稍拉開金剛巨猿注意,他就能從棍下脫身……可他現(xiàn)下孤立無援,唯有重華在高空盤旋。若是他想,一個呼哨就能喚它下來相助。可重華修行日短,不僅尚未成熟,更還不曾凝成妖丹,便有一點天賦神通,卻怎能是這惡獸對手!
還是莫要牽連了它,另想旁的法子……
金剛巨猿恨怒交加,眼中只有這殺子兇手一人。
不過這仙修修為僅僅遜他半籌,一時之間,竟然無法立時除掉!
可憐它那還未長成的幼兒……
想到此處,金剛巨猿心中大慟,將一條長棍揮舞更急,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要把這可惡仙修打得頭崩骨裂!
砸!砸!砸!
徐子青被震得胸口疼痛,鮮血化作一條血線,自唇邊極快溢出,使他青衫染血,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