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堯這一走,杜子暉越發(fā)憤怒,他有心要追上去找他要個說法,偏生駱堯所去的那座高臺上,正坐了有兩個金丹真人。他在家族里地位頗高,可正因如此,也曉得不要胡亂樹敵的道理,便只好強行按捺,悻悻地回去自己的位置了。
徐子青等人見到駱堯回來,都很是歡迎。
丘澤怕他輸給杜子暉、心中不悅,連忙勸道:“你莫要不快,日后再多磨練一番就是了。”
駱堯點了點頭,說道:“無妨,他確是比我厲害,我輸?shù)眯姆诜?。?
他遲疑了一下,將杜子暉臺上對他所說的語又說給了這些友人聽。
丘澤等人不禁面面相覷,他們只顧看兩人比斗,沒想到杜子暉竟會在后頭說了這一番話,倒是與他們之前的猜測有些相符。
岳b就說道:“駱堯你從前不肯受杜少爺招攬,不過是以為其人是個憊懶貨,乃是看你不順眼、要招你去整治的??涩F(xiàn)下看來,他倒是真心實意,且也有一身的本領(lǐng),即便個性不如人意,只要還能明理,也礙不到什么?!?
駱堯原本說出此事,也是有同眾友人商議之意,聞?wù)f道:“我后來想了一想,也的確如此。只不知他究竟看中我哪里,竟做得這般緊切?!?
這也是他的還有疑慮的緣由。
隆宣“哈哈”一笑:“我等修士若要修行長久,需得時時抓住機遇才好。杜少爺想必也是看中你制符的本領(lǐng),你入了他的家族,只要盡心為他效力、得到足夠的資源便好,根由在哪里,又有什么打緊?”
駱堯想了一想,笑道:“說得也是。不過我方才不曾回答,他恐怕又很是惱怒,若是再來,我便答應(yīng)了他罷?!闭f著他又嘆了口氣,“若是他因著這份惱怒不再來了,也是我與杜家無緣。”
如此,就是商定了。
徐子青在旁邊聽他們說話,卻是不好插嘴,看他們已然有所決定,就笑了笑,不再留意。稍稍思忖后,他就抬起頭,看向身旁之人:“云師兄,此事你怎么看?”
云冽說道:“杜家名聲不壞?!?
徐子青不由來了興趣:“師兄知道杜家之事?可能同我說一說么?”
云冽略沉吟:“杜家有元嬰真人?!?
徐子青等他下文,卻久久不能等到,不由一愣:“然后呢?”
云冽默然,又道:“杜家有兩位元嬰真人,司刑峰卷宗里少有提及杜家之人。”
徐子青這回明白了,神色就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師兄他……想必對杜家也只曉得這些罷?
不知為何,他非但不覺得此事有違師兄的英明,反而感覺他有幾分可愛――想想師兄的性子冷冰冰的,又是一心修煉之人,他在化元期便能越級戰(zhàn)敗金丹,恐怕也只有元嬰期以上的高手能讓他留意了。
徐子青正這般想著,忽然間,云冽又開口道:“你若有話,可以直?!?
……糟糕,定是方才心中暗笑時將神情顯露在面上了。
徐子青立刻斂容正坐,說道:“我并無話說,師兄莫惱?!?
云冽看他一眼:“若想得知詳情,可去詢問師尊?!?
徐子青如蒙大赦,頓時站起身來:“是,多謝師兄指點明路!”說罷,就趕緊快走幾步,到了丘訶真人的面前了。
丘訶真人見自家二弟子這般倉促過來,像是失了往日的從容,不由訝異:“子青,你這是怎地了?”
徐子青訕訕一笑:“方才我說不得惹師兄氣惱了,故而過來躲上一躲。”
丘訶真人聽得,頓時失笑:“云兒氣惱?”
他那大弟子若真是懂得惱怒了,倒是讓他這做師尊的要狠狠歡喜一場了。
徐子青頗有些不好意思,他往四處望望,想要尋個地方坐下來。
那八個女弟子見狀,都是往后挪一挪,給他留出個位子。
徐子青盤膝而坐,赧然將之前之事說了一遍,而后摸了摸鼻頭:“……便是如此了?!?
丘訶真人忍俊不禁,輕咳一聲,才道:“你那師兄除卻修為勝過他的外,旁人卻是看不在眼內(nèi),不知詳情,實屬平常?!?
徐子青連連點頭,他自然也曉得這個,只是不知為何方才忍不住泄露了心思。
不過到底都是修仙之人,心性堅定,很快兩人都拋開情緒,說起了正事。
丘訶真人不愧是活了四百多年之人,當下就把杜家之事盡數(shù)說給了自家這二弟子聽聞。
原來在五陵仙門里,因著修仙之人壽命久遠,但凡是成為老祖的修士,總是會留下血脈,而血脈還能生出血脈,多年下來,子孫就有無窮。雖然沒有靈根的不能留在門內(nèi),但是只要有靈根的,不論旁支嫡支,終究能形成一個修仙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