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青自里頭擇了那一顆金珠,又說道:“我自李才身上得了這些,除卻一二件水、火屬性的物事外,多是能盡用的。這一粒金珠我很是喜歡,就拿去祭煉,余下的便獻(xiàn)于師尊,還望師尊笑納。”
他雖也惦著幾個(gè)新結(jié)交的友人,可畢竟師尊更為重要,自然也要先孝敬了。
丘訶真人是看著徐子青比斗的,自也看到他刷走了數(shù)件法寶。本以為這徒兒沒什么積蓄、應(yīng)是要自個(gè)留用,不曾想他倒是敬獻(xiàn)上來,便很感念他的孝心。
到底是成名已久的金丹真人,丘訶真人哪里會(huì)貪圖徒兒的這些便宜,他看一眼這些個(gè)晚輩,就笑著一點(diǎn)那條銀鞭,使其彈動(dòng)而起,飛到了駱堯的手里,說道:“你精研符,卻偶爾難免有些牽制,也需得有一件攻擊的法寶傍身才是。此物為‘摧骨鞭’,名字是難聽了些,卻是一件上品,你拿去用罷?!?
駱堯原有些愣神,如今見丘訶真人賜來這鞭子,更是不由得一怔,心思也有些復(fù)雜起來。若是往日,他少不得要推拒一番,可今時(shí)他見了這條鞭子,反倒就手接了過來:“……多謝前輩厚賜?!?
他目光微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丘訶真人心中一動(dòng),慈和一笑:“你憂思過多,性情隱忍,后者能助你達(dá)成心愿,前者卻要影響你的修行。你還要多多斟酌、仔細(xì)考慮才是?!?
駱堯聽得,頓覺心驚,他抬眼一看,就覺這位金丹真人目中之意深不可測,似是早已將他看透一般。然而他一思忖,就感覺方才真人所竟有著說不出的告誡之意,也是一片善心,便有些感激。
他深吸了口氣后,笑得很是從容:“多謝真人提點(diǎn),晚輩省得?!?
丘訶真人見他受教,微微點(diǎn)頭,而后再一點(diǎn)其中那根繩索,送到岳b手中:“此物叫做‘縛仙繩’,善于拿人,可交予你用?!?
岳b眼帶喜意,鄭重接過:“多謝真人!”
而后丘訶真人又把一件尺子交給隆宣:“此物叫做‘火元尺’,與你再匹配不過,你可拿去用。”
隆宣也是連連稱謝。
最后丘訶真人方把那尊小鼎交給了丘澤:“此物為‘拜月鼎’,也是頂好的東西,有一山之力,你既為土屬,與其配合,可事半功倍。”
丘澤也是拜謝。
眾人皆分了法寶,岳b幾人便有些皮薄,都說道:“這些上好的法寶,真人送了我們,卻讓幾位姑娘落空了?!?
本來是徐子青得來的東西,即便是由著丘訶真人分配,丘澤很該得到一件,但其余那些也應(yīng)分給那些師妹才是。如今是便宜了他們這些外人,著實(shí)讓他們難以坦然受之。
丘訶真人則是一笑:“但有什么修為,就該用什么品級的什物。我這幾個(gè)女弟子尚未筑基,便是給了,也是用不得,倒不如讓你們拿去,也算物盡其用。待日后她們修為跟上,我這做師尊的,自然也不會(huì)虧待?!?
這話也算安撫了那八位女弟子,要她們不可生出嫉妒之心來。
一時(shí)之間,氣氛便很融洽。
徐子青見到,心里也很歡喜,他又瞧見云冽一人在旁,就忍不住轉(zhuǎn)身過去:“李才之物雖說品級不錯(cuò),卻仍是配不上師兄,待日后我修為進(jìn)境了,定為師兄尋一把世上罕見的寶劍來。”
云冽一頓,說道:“你卻不必如此?!?
徐子青嘆了口氣:“莫非師兄惱我了么?”
云冽說道:“我不曾惱你?!?
徐子青便笑道:“既然如此,就請師兄允了此事,不然我不能定心,胡思亂想,只怕要?jiǎng)訐u心境了?!?
云冽搖頭道:“你近日倒很松快。”
徐子青一笑:“是往日我太過拘謹(jǐn)罷了?!?
兩人一對一答,不僅徐子青神色閑適,云冽目光也有一絲緩和。
許是因著多方對戰(zhàn)、于心境上又有磨練的緣故,徐子青的確感覺輕松許多,仿若心頭有一塊大石挪去,有時(shí)更有幾分少年狡黠之感。
他如今也算想得明白,自打入到仙途中來,他原本入眼不入心,就被算計(jì)背叛,后來處處謹(jǐn)慎,又過分束縛自身??刹徽撌乔笆览p綿病榻時(shí),亦或是山村無憂時(shí),他皆并非死板性子,亦能從日間得出許多趣味來,現(xiàn)下他小心歸小心,提防歸提防,于最親近之人面前,卻無需過多顧慮了。
徐子青左思右想,這位師兄自打他十多歲時(shí)就隱身儲(chǔ)物戒中,他諸多事情,師兄哪一個(gè)不清楚?他便是出過丑、遭過難的,師兄又有哪些沒瞧見?他從前不避諱的,見到師兄本尊反而忐忑起來,未免有些憂思過甚了。
而如今這位師尊,見面雖少,慈愛則真,想一想也如同父親一般,他今生無父無母,該是要珍重這一份情誼,他若只有尊敬沒有親近,終究也有生疏的。
這般想通了,心情就明澈許多,在行態(tài)度之間,也就有所變化了。
云冽見他這般,點(diǎn)了點(diǎn)頭:“之后對戰(zhàn),盡力而為罷?!?
徐子青便側(cè)頭一笑:“子青謹(jǐn)遵師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