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如今已能日行萬里,但東域地域廣大,便是如此,也足足飛了十余日之久。期間若是累了,亦有云冽以袖里乾坤將徐子青與重華帶上,往前趕路。
如此總共過了半月,方才到了西域的邊境。
此處亦有一座城池,乃是鎮(zhèn)邊城,城名為早先大衍帝王所賜,也有皇朝看重邊疆、器重歷代鎮(zhèn)國將軍之意。
城外有城墻環(huán)繞,足足數(shù)百尺高,且有重重守衛(wèi),道道關(guān)卡,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如同一頭巨獸盤踞荒野,帶著無盡蠻荒剽悍之氣。
城中有無數(shù)強(qiáng)大的氣息,或浩然,或邪異,更有不少惡意,難以描述。
此地因是帝國的一處邊境要塞,有重兵把守,年年不斷,故而也有規(guī)矩。但凡是來此的修士,不論修為如何,都要落下地來,不可自行飛入。
云冽與徐子青便是東域巨頭五陵仙門的弟子,也不能違反這個規(guī)矩,就如同在如意仙莊時那般,于離城尚有不遠(yuǎn)的地方落了下來。
重華爪子刨了刨地,就化作一道金光,投身入了徐子青手中的一個令牌里。
許多修士都有獸寵護(hù)身,而獸寵往往又體格巨大,難以安置,故而就有人做出了這一種令牌,使得平日里獸寵可以入住其中,以方便修士行事。
這牌子叫做“御獸牌”,分上中下三等,便是因獸寵等階不同而設(shè)。
徐子青因上回去那如意仙莊,險些將重華失落,后來得知有這一件物事,自是立時換取了。而令牌里設(shè)置巧妙,并不會讓獸寵難過。
不過重華如今剛剛突破,才是一頭一階妖獸,所用的便只是下等的令牌。
收好御獸牌,徐子青略放下心。
云冽原在一旁等候,見他收拾停當(dāng),便說道:“走罷?!?
徐子青側(cè)頭笑笑,就跟了上去。
兩人走不多時,便到了城門前。
左右均有兵士把守,俱是身著戎裝,既有凡俗之人,亦有修士。
云冽雖說收斂氣息,但這些兵士都是見多識廣之輩,看守城門時不知見過多少強(qiáng)者、高手,自然不會忽視這危險的氣息,都是神色微變。
于是就有個身材高大的兵士的過來,修為在煉氣□□層間,戎裝等級也要高過其余人等,約莫是個小頭目。他面上帶著笑意:“兩位前輩要來入城?”
徐子青知道師兄不擅辭,就為他解憂,回了個笑:“正是要入城的?!?
那小頭目便說道:“大衍規(guī)定,凡入這鎮(zhèn)邊城之人,修士之類需得上繳一枚下品靈石,兩位……”
徐子青倒不奇怪,就在袖中一摸,實則是自儲物戒里取出兩塊下品靈石,交到小頭目手里:“既然來此,自然要遵循此處規(guī)矩,喏,拿去罷?!?
小頭目見徐子青頗好說話,也是安心,就拱手說道:“入城資已繳,兩位前輩快請進(jìn)城。”
徐子青一笑,就拉了云冽的袖擺,隨他一同進(jìn)去了。
之后無人阻攔,兩人直接到了內(nèi)城。
打眼間就能看到城里有不少身著兵甲的兵士、將官往來,修士、普通凡人亦是很多,人流復(fù)雜,有眾生百態(tài)。
徐子青神識掃過,就微微有些訝異。
原先在外頭遠(yuǎn)遠(yuǎn)感知,還以為是想錯了,進(jìn)來一看,才知果然如此。
這城里非但有仙道的修士,魔道、妖修也很不少,且各自面上雖是淡淡,倒也并無深仇大恨的模樣,竟像是能平和相處的,可是讓人有些意外。
如意仙莊事后,徐子青越發(fā)明白邪魔道的修士是個什么心境,本以為必不能相容的,沒想到在這鎮(zhèn)邊城里,卻有這許多不同。
一時之間,他的觀感也頗為復(fù)雜。
云冽倒是習(xí)以為常,說道:“大衍帝國皇朝之內(nèi)不拘正邪。西域境內(nèi),仙道魔道之間雖互有爭斗,不過后者相較其他三域,約束卻是大些?!?
這是皇權(quán)在上,將二者盡皆束縛起來,以皇權(quán)為尊時,道統(tǒng)之爭反而要相對薄弱些了。
徐子青暗暗點頭,有些明白。
許多凡俗人與修士都有來往,修士地位更高,但比起從前徐子青所見的卻少了傲氣,反而大多在眉眼間都有些戾氣,想來都是時常見血的。而凡俗人更是武者居多,大多身材雄壯,衣衫之下肌肉之中,滿滿俱是爆發(fā)之力。
若非修士,幾乎就全民皆武,可見此地崇尚武力,比很多地方更甚。
他再看這城里,街道寬廣,四通八達(dá),有許多商鋪、酒樓、客棧,也有不少賭場、青樓等地,著實顯得繁榮,卻也多出幾分紅塵氣息。
不過二人并非是來這鎮(zhèn)邊城游玩,故而也不在街道之上耽擱,云冽像是對此地頗為熟悉,很快就引徐子青走過一條大路,往某個確信之處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