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青此時真是不知如何語,此時的情景,分明是因情生孽,癡男怨女數(shù)人糾纏,尤其是那名為朱心敏的少女,滿腔怨恨嫉妒,豈非心魔早生?那凌安門的長輩們,竟不為此而調(diào)解么?反而放任門下弟子如此動搖心境…….
若是尋常時候,他是不愿摻和到這等事中的,只是先前應(yīng)允了千引草之事,就少不得要走一遭了。
一時無奈,徐子青只好隨張子奇走進院中,云冽與樂正和徵兩人倒是穩(wěn)如泰山,抬步跟上。
張子奇手里牽了一道光索,將朱心敏一直送到院子里的側(cè)屋中,不論她如何怒目,也不肯將她放開,更不把她帶進主屋里,只用符箓將側(cè)屋封上,才松了口氣。
然后,他回轉(zhuǎn)身,再度向幾人致歉。
這時候,主屋里,就傳來個脆弱的女聲:“是三師兄么……”
張子奇一聽,眼里先露出一抹憐惜,他快步走過去,將眾人引進了屋中,口中則道:“紅素,是我回來了,這次我?guī)硪晃坏烙?,或者能得知百引草的蹤跡。”
他這般說著,也沒忘了用余光瞥了瞥徐子青,見他并未反駁,心中登時大定,對待三人也更熱絡(luò)、更親近了。若不是當真有千引草,緣何能這般態(tài)度?
徐子青等人,也見到了屋中的女子。
那女子生得尚算美貌,但比起先前那位朱心敏,卻是不及她那般精致可人,只是此人眉眼間自有一段英氣,即便此時看來身子羸弱,也內(nèi)蘊一種堅強,很能引人注目。
說起來,她的確比朱心敏更加動人,氣度也更勝于她。
李紅素見到有客,并不失禮,她稍稍撐起身子,欠身道:“妾身李紅素,見過諸位道友?!?
徐子青三人,一眼就已看穿。此女確是病入膏肓,更甚者,乃是陰元大失之狀,且她腹部微微凸起,顯然懷有身孕,而女修孕子極為困難,原本就要消耗母體修為、元氣,如今此女本就不好,恐怕耗費更大,就連她的境界,似乎也倒退不少。
更莫說她眼下青黑,仿佛體內(nèi)有毒,說話時聲氣無力,呼吸似有還無,生機減退……若是沒個妥善的法子,大約只有不足百年的壽元,若是她還想生下孩兒,只怕就只有不足十年的性命了。雅*文**情*首*發(fā)
如此也是難怪那張子奇滿心惶恐,今日對著他便如同捉住救命稻草一般。
這實在,已然是絕境了。
徐子青等三人也給了這李紅素顏面,都沖她微微點頭。
張子奇走到床邊,動作躊躇,看來很不敢動她一根手指,之后他低聲開口:“心敏來了,她方才……說了些不好的語?!?
李紅素面上現(xiàn)出一抹晦澀,隨即閉了閉眼:“想必這幾位道友,也都聽到了?!?
張子奇嘆口氣,說道:“徐道友的手里,應(yīng)當有百引草的?!?
李紅素聲音更輕:“我明白……如此之物,自不能輕易拿出,徐道友肯來這一趟,已是極善的人物。事無不可對人,我到了如今這個境地,還有什么好隱瞞的?”
張子奇眼里閃過一絲痛色。
李紅素也是輕輕一嘆:“三師兄,你助我良多,但此事……還是叫我自己來說罷?!彼D了一頓,“若是這幾位道友也覺得我……也是我命該如此,你切不可為我而為難他們?!?
張子奇苦笑:“你,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哪里會這樣為難他人?何況憑我這微末能力,也遠不及那幾位道友。他們肯理我一理,也正如你所說,是極心善的。”
要是不然,他哪里敢那樣苦留?更莫說,還讓他們到此處見師妹、從而得知師妹之事了。
李紅素強撐著笑了笑,心情也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