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徐子青所料,旁人猶在思量,云冽卻已先行入場,劍鋒所指之處,卻是一位邪魔修,位于七百九十二位,乃是新進修士里,勝過一位金榜尊位仙修之人。雅*文**情*首*發(fā)而那位仙修,自是被此魔以秘法吞噬,已然喪命在他手上了。
云冽氣息冰冷,眼中無波無瀾,口中則道:“請戰(zhàn)第七百九十二位金榜修士?!?
他不稱“道友”,也無半點客氣,顯然對此人毫無好感。
那位邪魔修聽得,皺緊眉頭,神色不快:“拿劍的小子好不懂禮數(shù),讓本座來教訓于你!”
說罷他駕一團黑云,挾著一股腥風,也落在了云冽的對面之處,和他對峙起來。
與此同時,另外四十九處場地里,6續(xù)也入了許多人,大多為新進修士里上一輪之敗者,以及剛剛被奪走全部龍虎之氣、落下尊位的前金榜修士,他們這時摩拳擦掌,想要挑選一位好對手,將自己的龍虎之氣壯大起來。前輪對戰(zhàn)的勝者,反而在這時越發(fā)謹慎,仔細觀望。
最高峰頭、靠著峰頂處山府前,一位紫袍青年眼里笑意一閃,已是說道:“遲了一步,恐怕此次不能與云兄對戰(zhàn)了?!?
倒是他右側有個位列六十五位的高挑女子,從前同他對戰(zhàn)多次,也算相熟,就問道:“樂正道友,你同這白衣劍修相識?”
那紫袍俊美青年——樂正和徵對她也有幾分欣賞,并未不理會她,便應聲:“何止認得,云兄與我結識多年,也稱得上是好友了?!?
女子揚眉:“哦?”她旋即道,“這新晉邪魔手段尚未盡出,看來修為不錯。你既為劍修好友,可能推知他勝敗如何?”
樂正和徵冷笑道:“自然是云兄為勝?!?
女子越發(fā)好奇:“你倒信心十足。”
樂正和徵聲線更冷:“云兄當年元嬰時,我將境界持平于他,以數(shù)倍于他的經驗神通與他相斗,卻只能堪堪壓制,如今他連番突破,劍意更是遠勝當初,實力不知強了多少倍去。即便是我,現(xiàn)下也不敢說確確能勝過云兄,那邪魔又算個什么東西?你我若去與其相搏,不出多時便能將其擊殺,云兄劍意正可克制邪魔,怕是出不了幾劍,就能脫身了?!?
女子聽得,面露訝色,也不再與樂正和徵談。
她先前也曾見過云冽劍意,知曉其鋒芒無匹,多有留意。但畢竟不曾親自體會,她印象也不算太過深刻,只覺得此人殺入金榜,的確有些實力,但卻不曾想到,樂正和徵會對他推崇備至。
莫非,那劍意當真那般可怕?
這般想著,她將神識放出,小心接近云冽與邪魔修所戰(zhàn)場地。雅*文**情*首*發(fā)
是與不是,看過便知。
邪魔對云冽態(tài)度不滿,本身也因勝過金榜尊位修士而有些膨脹。他們這類修煉邪道的魔頭,素來放縱心性,嫉妒則越是嫉妒,憤怒則越是憤怒,出手時也因這諸多情緒,有各種不同。
當下里,他手掌一搓,周身就有三面黑幡直直豎起,每一面都足有三丈高、半丈寬,血色紋路在黑底之上畫出詭異字符,每一個字符上,都如同血水流淌,猙獰可怖。
咒語過后,這三面黑幡團團轉動,陡然黑光大放,就有好些惡鬼哭嚎,尖銳刺耳,隨即許多黑蒙蒙的鬼影撲出,眼中猩紅一面,張牙舞爪,撲殺而來!
這種陰鬼幡,也是能噬人血肉,哪怕是心性堅定的修士,卻只要有絲毫縫隙給這鬼哭抓住,就要侵入心智,將他們的元神蒙蔽。緊接著,修士神通修為難以施展,沉淪越深,則元神直接被拉拔出來,生生被攝入到陰鬼幡里,被惡鬼啃噬、化為幡中一鬼了。
在那邪魔使出這手段之后,坐于山府前的徐子青,便放下心來。
這等的伎倆,絕不能傷到師兄。
正如他所想,云冽也不覺此魔難以對付。
他一指點出,黑金光芒迸射而出,乃是一道二煉劍意,直中最前惡鬼。
那惡鬼發(fā)出一聲慘嚎,就如同被熾熱日光照住,立時如同雪融,在眾目睽睽之下,化作了一縷青煙,消失不見了。
竟是連一煉的劍意,都經受不?。?
自然,這陰鬼幡中的惡鬼,雖有一些是元嬰修士元神所化,但元神原本就較為脆弱,哪里會是凝煉的劍魂對手?尋常來說,其厲害之處,還是一種迷心之能,可以引發(fā)修士心魔,誘其深陷。
于是那惡鬼雖被除去一頭,黑霧越發(fā)彌漫,不僅使邪魔修身影隱匿在鬼霧之中,更有一種飄渺的樂聲,在徐徐飄散。
這樂聲,似乎能侵入人心深處,叫人不想聽也得聽,壓根不能推拒出去。
邊上群峰里,一些跟隨師門長輩、師兄弟前來觀戰(zhàn)的,修為在元嬰以下的修士,即便只聽得飄來的一絲半縷,都不覺心頭一震,似乎有一瞬恍惚。
就有前輩在他們肩頭一拍,叫他們猛然清醒過來,心里后怕不已。
有人說道:“莫怕,是迷心鬼。”
又有人道:“回去且闖問心塔,待能入了十二重,迷心鬼便于爾等無害了?!?
還有人說:“此后心性,還需多多打磨?!?
那些險些被迷者,自然都連聲應“是”,絲毫不敢大意。
云冽神色不動,他的雙眼,瞳孔黑色退去,漸漸地,竟呈現(xiàn)出一種純白之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