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聽得徐子青如此處處為它說話,心里滿是歡喜,對徐子青也是越發(fā)依戀,連忙用藤身,卷住他的手指,黏黏糊糊好一會兒,親昵說道:“保護、保護娘親!應(yīng)、該的……”
它話語里的心思,當真是再真摯不過。
因著這般,鏡靈與兵靈緊張之后,心情又平和了些。
他們只想著,這嗜血的兇物,似乎的確是與主人極親近的,對待他們,想來也不會太過惡劣,還不如好生相處,也以免日后為難。
鏡靈想定了,牽著兵靈小手,過去對那嗜血妖藤說道:“容瑾仙友,對不住了,只是我等早先被困了良久,一時未能反應(yīng)過來,才有冒犯,還望你不要見怪。”
兵靈被鏡靈拉了拉袖子,她也低聲吶吶:“對不起……”
容瑾的性子本就純真,看兩人道了歉,還如此乖順,就轉(zhuǎn)怒為喜:“我我,不乖了!你們,聽娘親……話!”
鏡靈聽明白它的意思,也老老實實說道:“我們已然是主人的仙寶,自會好生聽話,日后還要請你多多指教。”
容瑾滿意地點了點那蔓尖兒,又去跟徐子青好一陣黏膩。
徐子青撫了撫他,就看向那兩個仙寶之靈,和聲問道:“你兩個,可有名字?”
容瑾也扭身,“看”了過去。
鏡靈一怔,然后說道:“不就是‘輪回萬滅鏡’么?!?
兵靈也輕輕點頭:“陰陽掌中兵?!?
仙寶之名,即為他們之名,不過,若是主人有意,也可以為他們?nèi)∩弦粋€容易呼喚的,也是親近。
鏡靈轉(zhuǎn)念,就笑嘻嘻道:“主人取一個么?”他又看一眼妖藤,“……與容瑾仙友這般的?”
容瑾身子一挺:“無……禮!叫大哥!”
徐子青還未回話,已先失笑。
容瑾的年歲,也是不及這鏡靈的……
鏡靈那鼓鼓的臉蛋上,也閃過一絲尷尬。
兵靈卻抓緊鏡靈的手,怯生生先叫了:“容瑾哥哥。”
鏡靈窘然,兵靈同他一般的年歲,卻先這般叫了,那他……
容瑾可不管這些,先來后到,它出生后便跟著娘親,自然最大!
鏡靈遲疑后,開口:“容瑾……師兄?”
容瑾聽了,也還算滿意。
徐子青見他們?nèi)齻€很快達成默契,越發(fā)覺得有趣。
喚作“師兄”的話,倒是有點意思了。左右在修士、仙人之間,皆是先入門者為長,達者為先,鏡靈念頭轉(zhuǎn)得倒快,心思也靈敏得很。
隨即,徐子青就答了鏡靈先前的問話:“爾等之名,還要爾等歡喜才好。若是有什么喜歡的,只管告知于我,往后,我等之間,也皆如此稱呼罷了。”
鏡靈想了想,就道:“不若與容瑾師兄同姓?又請主人賜名?!?
他也愿以此,能與如今的同伴更親近些。
徐子青聽得,知曉了他的心意,也就微微一笑:“既如此,也好?!彼运尖馄蹋拖葘︾R靈說道,“你為輪回萬滅鏡,雖本領(lǐng)高強,卻難免冷寂了些。你之名姓,便為‘容郁’,望你歡喜?!?
鏡靈將那“容郁”二字反復(fù)叨念,笑著說道:“多謝主人賜名,容郁很是歡喜?!?
徐子青又看向兵靈。
這小小女童雖然羞怯,眼神里卻很期待。
徐子青目光柔和,就對她說道:“斗轉(zhuǎn)星移,日月高懸,你為女子,便為‘容姮’?!?
女童喃喃開口,笑容輕巧,梨渦隱隱:“多謝主人,容姮歡喜!”
如此,就將名字定了下來。
而容瑾見那兩人皆與自己同姓,隱約之間,似也有些高興。
正是皆大歡喜。
旋即,徐子青雙手微動,手掌之上,便附著那陰陽掌中兵,己身之道稍一轉(zhuǎn)動,生死奧妙,盡在其中。又有那一面仙鏡,覆于他胸口,鏡中演繹萬世輪回,無邊吸引,無盡寂滅。
而他周身,則披了件青色袍子,這衣裳看似與平日里相似,卻有仙氣飄飄,于袖口衣襟之上,細細藤蔓,纏繞其上。
徐子青的眼瞳,澄澈無比,好似包容萬物,明明滅滅,無數(shù)意境,流淌而過。
他的識海中,一部典籍轟然碎裂,又有數(shù)不盡的仙法碎片,一齊涌入……
這便是參悟了。
他在參悟心法,也在演繹己身之道。
要將那典籍里所說之道,來彌補己身之道不足,又或者借助其他大道中的道理,要引發(fā)己身之道的思考。
不知不覺間,他便已沉浸其中了……
在徐子青身側(cè),容瑾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但容郁與容姮,卻分別坐在他的左右之側(cè),紛紛都盤膝端坐起來。
若是有旁人在此,便可見到,這容郁、容姮呼吸吞吐之間,仿佛有一種氣流,在不斷地往徐子青處匯聚,一者分散到那兩只絲套上,一者沒入其胸口寶鏡中。
而這些氣息,又在兩件仙寶里晃過一圈后,沒入到徐子青周身的仙光之內(nèi)。
仙寶輔佐仙人修煉,且仙人修煉越是勤勉,對仙寶也越有好處。
因此,仙人與仙寶,也將在不斷地磨合中,變得更加契合……
云冽入定后,識海里,立時有一柄寶劍碎裂,劍意迸發(fā),劍氣狂舞,劍光刺目,在那處,好似有一人正在瘋狂舞劍,將一種劍招,快速演練出來!
若是劍道修為不足者,恐怕都不能將這套劍法看清,甚至即便看清,也會頭昏腦漲,無法修煉。
所以凡仙人修習仙法,皆要以自身根基而來,否則適得其反,還要損傷自身。
劍仙修習那劍典,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