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在徐子青身旁悟道的仙人,他本是到了瓶頸,只覺那圖紋猶若一團亂麻,分明知道只消牽起一頭,就可以順暢悟出,偏生那一頭難尋,讓他頗是焦躁。
稍休憩回神時,就正見到徐子青很快放飛葫蘆,他心情登時復(fù)雜起來。
若他不曾記錯,一刻鐘前,這位羅天上仙才剛剛來此,怎么居然已領(lǐng)悟出來了么?他如今雖不過是靈仙,但靈仙與羅天上仙之間,莫非差距如此之大?
仙人畫窟里從不缺羅天上仙,以往所見,也不曾如此過……
眼見徐子青還要往前方行去,這位靈仙,就不禁開口了:“師兄且待!”
徐子青聽得,回過身來:“可是喚我么?”
靈仙連忙施禮:“正是李某,在下李靈園?!?
徐子青不識此人,但既然對方有禮數(shù),他自也理會,就笑道:“李師兄,在下徐子青,初入凌天宮。”
李靈園見他脾性溫和,方才因唐突而生的忐忑,登時少了許多,當(dāng)下自如了些:“徐師弟,原來你果真只停留一刻鐘,就將那仙法領(lǐng)悟出來……”
徐子青聽他這話,明白過來。
這李靈園大約是見他領(lǐng)悟得快了些,心緒有些繁雜,想要問一問他,究竟是早早就來領(lǐng)悟過,如今只是突然開竅,還是只在這短短時間里,就已經(jīng)領(lǐng)悟。
先前一番對答,既然徐子青自為初入凌天宮,自然是初次前來,那么,也就是領(lǐng)悟得極快之意了。
但李靈園十分失落,徐子青卻不好如何語,見他再無下文,也不多,只對他笑了笑,便告辭往畫窟更深處行去。
李靈園也沒心思再來喚他,只怔愣了片刻后,復(fù)又轉(zhuǎn)過身,再對著那“一團亂麻”盡力參悟起來。
那邊,云冽與徐子青背向而行,也是去看那山壁上的圖紋。
他一身劍意收斂,但本身卻如一柄仙劍,行走之間,見識許多圖紋,都頗玄奧,卻不曾駐足下來。
待行走百步余后,云冽身形微動。
此時,他目光微動,看向某處山壁。
只在眨眼間,一縷劍光迎面而來,被他以劍勢碾壓,登時粉碎。
同時,他的識海之內(nèi),也就多出了一股凜然之意了。
這是劍典。
一部適用于仙劍的劍典。
云冽心有所感,便開了口:“荒鴻劍典,第一式?!?
很是奇異,若是一些仙法,往往領(lǐng)悟即有一部,縱使不夠精深,卻也完整。但如今他這劍仙所悟,卻只是一式罷了。
莫非這一式劍招,也能自成一部么?
此時,那池子里也出現(xiàn)石碑。
石碑上書:荒鴻劍典第一式,悟出者云冽。
居然當(dāng)真是成了!
云冽目光微動。
他仙識一掃,池子里更多石碑,都被其籠于其中。
隨即,他便明了。
那池中石碑,果然有不少關(guān)乎劍道的石碑上,刻錄劍典皆是殘缺不全。似乎劍道自成一道,在這畫窟里,更是十分凌亂。
許多石碑上,都寫“某某劍典前五式”、“某某劍典前九式”、“某某劍典第某式”等等字樣,可見那劍典殘缺,也當(dāng)真能先刻錄出來的。
很快,有三個葫蘆下降驗看,最后那三個葫蘆,居然都去到云冽手里。
這倒是奇異了。
云冽略思忖,便已知曉其意。
他屈指一彈,青皮白皮的葫蘆,就都自行離去,而紫皮葫蘆,則被他握住,把那心中所感,刻錄上去。
不過,這番刻錄下來,紫皮葫蘆上的紋路并不完滿,云冽仙印中迸發(fā)的光芒進去其中,它也十分憊懶地打了個滾兒,才晃晃悠悠地,掛在了山壁的邊角上。
旁人得見,便投來惋惜眼神。
“這又是一位經(jīng)驗不足者……”
“可惜了,若要湊足一部劍典,可不知得耗費多少時日?!?
“是啊,恐怕這位劍仙師兄,就要在此處空耗光陰了!”
“除非放棄,否則……”
“放棄之后,又需得重新領(lǐng)悟了?!?
“總是要受上幾次挫折,方可有所了悟罷!”
這些人的話語,無一不昭顯一個事實。
云冽選擇了紫皮葫蘆,也就是選了完整劍典。
完整的劍典乃上品仙法,除非湊齊所有劍式,否則,就不算完成。
而若要在那許多山壁中悟出所有劍式……這必然是極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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