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僮自然就是小易朱。
在戰(zhàn)場上焚天火,煉化千萬陰魂之后,感受不到易天行氣息的他,有些惘然地在天界里飄蕩著,天界正在大戰(zhàn),論哪方,自然都會豬油昧了心,來找這位小祖宗的麻煩,遠遠地看見他便走,所以小易朱迷惘的行走,身邊幾千公里之內(nèi),都是一片安靜。
純粹是憑著本能和前世的些許記憶,如今已是火鳳境界的易朱惘惘然走到了南邊,到了原本他還是陵光神君時呆的府邸。
那日大戰(zhàn)之時,火德星君暗算易朱不成,丟下句話,說要回去給易朱翻修府邸,便拍屁股跑了。
他斷然想不到,易朱不,陵光神君大人,真的回家來了!
好在火德星君拍鳥屁不遺余力,溜鳥毛算無遺策,竟然真的搶先將易朱前世的府邸修的金碧輝煌,華貴無比。等易朱上門之后,火德星君又玩了招負冰請罪,痛哭流火,只盼神君大人能原諒自己。
易朱本身性子暴戾,卻不是小肚雞腸之輩,再說了,也不認為眼前這個玩火的算犯了什么大罪,眼看著那處招待的不錯,一應(yīng)吃食還挺合自己口胃,他便在星君府上住了下來。
他一直感應(yīng)不到易天行的氣息,所以以為老爹死了,這個認知讓他傷心讓他惘然,也讓他不敢回家。小孩子家家的,一想到要回家親口告訴老媽:爸。他死翹翹了就不由恨得直揪頭發(fā),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對人間地那些人,所以只好暫時停留在了天界。
就在星君府上住了些日子,后來易天行從黑石壇里化作一道煙溜出來。雖然易天行遮蔽了自己的五識。但易朱依然在第一時間里,感應(yīng)到了老爸的“復(fù)活”。
大喜之余,便準備展開火云之翅,前往西方凈土尋父,結(jié)果終于被火德星君求死求活的攔了下來,說看看再論。
“看看再論?”
這四個字說進了小易朱地心坎里,這次上天后遇見的事情太多,經(jīng)歷的情感震蕩太大,狂喜過后,小易朱冷靜下來。以符合他這世年紀的冷靜開始思考問題,待后幾日。傳來觀音菩薩與阿彌陀佛決裂的消息后,易朱更是強抑著自己的沖動,決定站在局外,先觀看一段時間。
不是他不信任觀音菩薩,要知道自己的父親,前世也是觀音菩薩身邊的童子,按道理觀音菩薩不會害他。
但不知道為什么。小家伙的靈臺深處隱隱對觀音菩薩有一絲抵觸,總覺得這個人妖菩薩像是好人,至少,不如葉相師傅那樣值得信賴。
所以,才有了先前法會上的那一幕。今天他化妝成了一個道僮,以他如今地境界,只有別的仙人不注意,倒真是發(fā)現(xiàn)不了。
“不論如何,菩薩開法會。玉帝派人來,紫薇大帝親自來,天庭交戰(zhàn)地雙方都給足了面子。”觀音菩薩的講經(jīng)之聲還在山中回蕩著。火德星君一面思忖著,將來神君的父親接任佛位之后,自己抱大腿的美好前景,一面喜滋滋地用神識與易朱討論著,“三界之中,能像觀音菩薩這樣佛道通吃的大神通,倒真只找得出來這樣一位,我們今天也算是見證了天界歷史新的一頁吧?!?
“佛道通吃?黑白通吃?你以為那尊菩薩是派出所長?”小易朱冷冷道。
“派出所長是什么?”現(xiàn)在仙人極少下界,所以火德星君這個問題顯得有些蒼白,當然,首先要怪小易朱的笑話有些寒冷。
所以小易朱面色有些自在,轉(zhuǎn)而嘲笑道:“觀音菩薩是三界中面子最大地人物,那豈不是成了鮮族的大餅?zāi)??只怕江湖傳有假,她再美也有限。?
笑話依然很冷,所以火德星君識趣地閉嘴,易朱大人也無趣地住嘴。
不是所有人都像這兩個玩火的家伙一樣無聊,其實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普陀山法會所代表的意義,而少數(shù)幾位大仙,更是清楚地知道,那瓶子里裝的是誰。
裝的正是觀音菩薩此時在講的那位。
阿彌陀佛一向?qū)τ趶浝盏恼f法加闡述,不加宣揚,大家都知道這是為什么。因為阿彌陀佛從來不相信未來佛的說法,他一直認為童子便是童子,只是一位有大佛緣地生靈,至于以后修行成什么境界,那全*己身造化,所以當初大勢至菩薩還曾經(jīng)試圖讓童子與大鵬回到凈土修行。
但如果有人試圖將童子與彌勒聯(lián)系起來,這便觸到了阿彌陀佛的根本,或者說,這是觸到了西方凈土的根本。
彌勒佛出?彌勒佛要在末法時代才出,此時冒出個彌勒佛來,豈不是說此時便是末法時代?豈不是說阿彌陀佛乃是偽佛?豈不是代表著西天凈土,再也沒有存在地必要?
在西方凈土眾的眼中,今時今日的童子,已經(jīng)成為了觀音菩薩手中的一個武器。
一個用來推翻阿彌陀佛正統(tǒng)地位的武器。
或許,阿彌陀佛內(nèi)心深處,也不會認為這件武器本身有何惡業(yè),但如果這件武器是掌握在像觀音菩薩這樣的人物手中,阿彌陀佛一定會想辦法將這件武器徹底毀滅。
佛或許沒有執(zhí)著,沒有利益考慮,但佛,總也有些放不下的東西,只是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什么。
佛祖放開了,所以離開了。阿彌陀佛若到了那個境界,只怕也沒有這個故事里講的這多事情了。
觀音菩薩不出面,東華帝,黃大仙他們自然知道其中原由。而落在小易朱地眼中,卻成了人妖菩薩玩神秘主義,其心必歪的一大罪證,此時他穿著一身道袍,面紅齒白,倒真是頗為清俊,偏那眸子里卻流露著股蠻橫勁兒,看上去有些不協(xié)調(diào):“我看觀音這次的算盤全要落空,易天行這彌勒佛也當不安穩(wěn),我得把他搶回去。”
雖然一直不明白陵光神君大人為何向來直呼其父之名。但火德星君只是疑惑別的,問道:“為何這樣說?!?
這本是佛宗內(nèi)部之事。而你看今天來地這些仙人是誰?都是天庭那邊的道仙。這要落在諸佛子眼中,只怕觀音菩薩的印象分要減不少,而今天佛土的大人物一個沒來,將來易天行如果真正繼承佛祖之位的話,那種根正苗紅的感覺也要弱許多?!毙∫字煺f的雖然俗,但意思俗,“易天行上一世是觀音菩薩身邊的童子。雖然佛祖讓葉相領(lǐng)著他去五十三參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但如果貿(mào)貿(mào)然說易天行是彌勒降世,別的佛子難免會想一下,觀音菩薩是是有什么私心?!?
這話確實,觀音身邊地童子是未來佛,免不得會有些流傳出。
“葉相是誰?五十三參的故事我聽過。”火德星君小心翼翼問道。
“管你事。”易朱冷哼哼道。
火德星君聽大人這般一說,忽然發(fā)覺易天行繼承佛位似乎挺懸乎,那自己抱大腿地美好前景不免有些灰暗,不由惱火問道:“那怎樣才能讓佛土承認令尊老大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