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最新章節(jié)
云洛在花園里走著,一個穿著深青色衣裳的怯懦的小姑娘在后面不遠不近的跟著。
那個小女孩便是云洛如今的貼身婢女從梅。錢澤說了要讓云洛自己選人的當天下午,北珍就把府中的年歲合適等級又不太高的丫頭們都叫了來,讓云洛自己挑選。自從云洛把原本相當于半個女主人的秀心“趕走”后,府中眾人對于錢澤對云洛的寵愛都看在眼里,這次能得到在他身邊做事的機會都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想要討這個差事。
雖然偌大的一個府邸中想紅杏一樣有些心思也不少,但那時大多卻是沖著月錢提高的機會去的,所以除了那幾個人都為了能在云洛身邊是在錢澤面前露臉,而精心的打扮外,剩下人都是一身樸素干凈,面上也沒有濃重的粉黛,都恭謹?shù)牡戎坡宓奶暨x。
云洛原本也只是想挑一個看起來本分聽話的,看到那些身穿樸素干凈的人也都很滿意,剛要隨便指一個就看見了這個才十五歲左右杏眼桃腮的小丫頭。她看起來似乎有些怯懦或者害羞,感覺到云洛看過來就微垂了頭,身子還往一邊縮了縮。云洛看著這丫頭有趣,問她幾句話就臉紅的樣子還挺老實的,這才挑了她,卻不想這個丫頭干起活來雖然很麻利,但是似乎有些怕自己,在自己面前不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的,即使一副欲又止的樣子。
今天云洛閑著無事,在小書房里坐累了,就出來花園轉(zhuǎn)一轉(zhuǎn)活絡活絡筋骨。但是他剛走了沒有一會兒就開始后悔了,外面實在是太冷了,雖然他已經(jīng)穿了很厚實的棉衣還是凍的瑟瑟發(fā)抖,院中種植的花草也已經(jīng)枯敗,雖然一些樹還是濃重的綠色,看著卻無端的讓人覺得更加冷,這樣還不如回去坐著看會兒好。
記得自己前幾年穿著只有薄薄一層棉絮的冬衣,冬日里還要坐在炕上抄書,手指凍的發(fā)僵的時候都沒有覺得這么冷過,看來短短的一段時日,自己真的是被養(yǎng)嬌了。
這樣一想,云洛愈發(fā)的想念溫暖的火盆了。剛要轉(zhuǎn)頭回去,就見身后的從梅低著頭差點就這么撞在自己身上。這已經(jīng)不知是多少次看到這丫頭衣服神游天外的樣子了,云洛皺眉避開她。
從梅一驚,回過神來趕緊請求道:“公子贖罪,奴婢只是……”
“只是如何?”云洛看她嚇壞了的樣子剛開始有些不耐,末了又有些不忍,語氣不由地軟了下來,“我自問不曾虧待過你,但是若是你實在不愿待在秋華院,我可以告訴北珍姑娘讓你回去原來的地方當差?!?
從梅欲又止的看了云洛一眼,最終像是下定決心道:“公子待奴婢很好,奴婢想一直伺候公子,只是有一事奴婢一直沒說,怕公子會怪罪……”
回想著這些時日里來只要自己做好了分內(nèi)的事情,云洛總是對自己十分和善,平時無事還會讓自己去和與那里認識的姐妹玩兒。從梅吞吞吐吐半響,才細聲細氣的把自己上次有人來找他時,因為被紅杏支使著去送衣服便忘了要通報,后來自己想起來怕被怪罪的事情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人?”云洛疑惑道。
從梅見云洛面上沒有慍色,心里松了一口氣,聲音也大了一些:“是,奴婢原來在廚房做事經(jīng)常需要經(jīng)過那里,那個少年長得很好看,說話也很有禮,兩眼紅腫的面色灰敗,看著很是憔悴,奴婢看著他似是有什么急事就匆忙趕來報信兒……后來奴婢去問過那個小哥,據(jù)說那個人等了很久都不見有人出來就離開了,只是留下一句話說是務必請公子在租期到之前回去一趟,奴婢不知那是何意,怕自己誤了什么大事了,就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這才莽撞了公子……”
從梅一說是個漂亮的少年,云洛立馬就想起了那個總是一臉高傲的抬著下巴瞧著自己的靳正。自己相熟的也就是他們姐弟兩個,自己走之前也只特意告訴過他們自己來錢府的事情,還讓他們有事就來找自己。這樣想來,這樣說來必是靳正無疑了。難道他們遇到了什么難處了?
自從梅口中知道了靳正曾一臉憔悴來找過自己,來不及想他讓自己在租約到期之前一定回去是何意,也不理會忐忑的看著自己的從梅,略微想了一下便向主院走去。
從梅見云洛雖然沒有責備自己,但是面上擔憂的向主院的方向走去,即使知道以云洛的好脾氣想來不會讓錢澤懲處自己,但是一憶起那日紅杏的慘樣臉色不由的一白,咬唇止住眼中降落未落的淚水,想要求情又不敢開口,只好心里忐忑亦步亦趨的跟在云洛身后。
快到到了正院門口時,云洛的腳步緩了下來。剛剛是他一時情急不管不顧的就過來了,現(xiàn)在這一路上被冷風一吹,他的腦子終于慢慢地冷靜了下來,先不說靳氏姐弟遇到了什么麻煩,以自己的能耐是否能幫上忙,就說已經(jīng)過了快一個月了他也沒有再來,或許難題早就已經(jīng)解決了也說不準,自己不能太著急而自亂陣腳,當務之急是去請求錢澤讓自己出去。
如是這般的安慰了自己半天,云洛壓下心中不安的的預感,向院子里的書房走去,他記得錢澤這時候都會在書房查賬。幾個在外面擦欄桿的丫鬟看到云洛趕忙行禮,云洛向其中一個詢問過后才知道原來錢澤現(xiàn)在并不在主院的書房,而是去了前廳。
云洛轉(zhuǎn)而來到了前廳,看到了南珍和北珍都待在門外,遠遠的看到云洛來了,北珍與南珍對視一眼,南珍迎了上來笑道:“見過公子,公子可是有事找爺?也如今正忙著呢?!?
云洛想起路過時正好看到一個客院里面有很多人在整理,猜測道:“府中可是來了貴客?”
南珍笑道:“是舅老爺來了,爺正在屋里和舅老爺說話呢,公子若是不急,奴婢晚些再請公子來可好?”
云洛以為錢澤是不想讓自己的長輩看到自己,雖然明知的這很正常,但是還是有些不舒服,但是很快他就把這歸咎于對于靳氏姐弟關(guān)心則亂所致,把心里的令他不舒服的情緒壓了下去。
云洛想想現(xiàn)在府中事務南珍北珍一同把持的,向她們說大約也是可以的,就道:“我突然有急事想要出府,就來問問能不能出去?!?
南珍和北珍對視了一眼,錢澤從來沒有說過云洛不能出府的話,云洛出府應該派人去馬廄備車出府就好,但是云洛這么鄭而重之的來問能不能出府,她們也不敢輕易的答話了。北珍見云洛神色有些焦急,看樣子云洛是定有什么要緊的事要出府,當下也不敢耽擱,馬上讓南珍進去問錢澤的意思。
云洛見南珍去請示松了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從梅一直跟著自己,想要冷下臉來訓斥她幾句讓她知道下次有事要早些稟告,但是看她發(fā)白的臉色和忐忑的看著自己的可憐樣子,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終究只是嘆了口氣沒有理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