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最新章節(jié)
第二十九章:力敵
分開,否則,他少的不止是手指
===================
變故陡然間發(fā)生,眾人齊齊驚駭,不約而同望向門口,身處背對方向的武元宏等人更是轉身回看,無形中清出一條通道。
只見武元宏原先站立的位置背后,一支裝有消音器的銀色長管手~槍緩緩放下,露出來人那雙極黑極深的銳眼,和他冷凝俊美的容顏。
來人背后是十多個黑西裝男人,數量與房內的男人們相當,他們統(tǒng)一持槍,魚貫涌~入房內,使原本不寬敞的房間被擠得水泄不通。
武元宏暗驚,那么一大群人,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他背后,不曉得站了多久,他竟沒有察覺,更令他吃驚的是,要打中他背后侏儒身型的武泉波,又不傷及他,子彈必須從幾具身體間的空隙中穿過,才能洞穿武泉波的手,進而射中另一人的腿。
好可怕的槍法!
武元宏驚嘆來人的槍法,那廂中彈的二人已經鬼哭狼嚎上了。
真實的中彈不是影視劇表現出的輕松無事,子彈貫穿人體,會在另一側造成一個開放性的創(chuàng)口,那種痛苦沒有親身體驗過是無法得知的。
武元宏曾參加過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他一點不意外武泉波兩人的反應,戰(zhàn)場上中彈受傷的人,哪里有那么英勇,抬去后方野~戰(zhàn)醫(yī)院動手術,很少有人不哭爹叫娘。
真正令武元宏驚栗的是武泉波的槍傷,射中他的子彈不知經過什么特別處理,竟然使貫穿面的傷口呈花狀散開,像朵撕開的血喇叭花,按照武元宏的經驗判斷,武泉波的右手和另一人的左腿算是廢了。
如果不及時治療,以他們流~血的速度,恐怕要把命搭上。
武家三兄弟,武元宏是老幺,前頭的大哥武元生和二哥武元展全部犧牲在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場,而他被彈片擊中下腹鼠蹊部,落下無法生育的毛病。
武泉波是二哥武元展的遺腹子,老武家的獨苗,他要是死了,老武家等于斷子絕孫,武元宏下了陰曹地府沒臉交代。
哪里坐視不管呢……
武元宏見風使舵,臉轉得快,他打哈哈,“兄弟好槍法,是哪路的財神?”
“財神”是錦城黑道的黑話,問的是來人的身份。
俞殷尚將銀色手~槍交給旁邊的保~鏢,隨即,有人遞上冒熱氣的手巾,俞殷尚拿起手巾,捂了捂手,然后,隨意一扔,方才說道:“先把你的醫(yī)生叫過來,處理一下他們的傷勢,等會要是死了,我不負責?!?
表面是救護武泉波等人,實際上是不屑回答。
好大的排場……
武元宏臉發(fā)僵,可是,人手里有槍,一人一支槍,今個再不給面子,他也得咽下去,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他打電話叫來自家的醫(yī)生,旁邊懂刀槍傷的人則快速為中彈的二人急救,延緩血流的速度。
形勢比人強,老大武哥都如此了,那些人哪里還敢拿住晚晴段喬不放,統(tǒng)統(tǒng)放開。
晚晴一朝得自~由便撲到段喬身上,細瘦的胳膊緊緊摟住他,撕心悲泣,“喬喬,你還好嗎?是不是很痛?等醫(yī)生來,我讓他幫你把手指接回去。”
這是晚晴最真實的情感反應。
縱然她再恨他對姐姐如何,但他沒有對不起她,在剛才那種危難時刻,他始終護著她,親眼見他受苦,她怎么能不心疼,她的心不是鐵石啊。
她好痛啊。
“晚晴,晚晴,晚晴……”,段喬無力地靠在晚晴懷里,血肉模糊的右頰朝上,他喃喃叫著晚晴的名字,打著血顫的聲音,是劫后余生的慶幸,他連說好幾遍,“我沒事,我沒事,我沒事……”
這對戀人相擁的詭異唯美姿勢,看得人驚心動魄,目不轉睛,像地獄里交纏的兩枝業(yè)火紅蓮。
突然,一管銀槍出現在晚晴眼前,長長的槍口抵住了段喬的頭頂,頓時,段喬僵了,晚晴止了哭聲,她呆呆望著斜前方凝立肅殺的俞殷尚。
是真的肅殺,銳眼殺機直露,俊容沉穩(wěn)冷峻,氣勢鋒利如刃。
見晚晴看來,槍往前抵了抵,槍口戳中段喬僵硬的頭顱,俞殷尚淡聲說道:“分開,否則,他少的不止是手指?!?
晚晴不放手,直視俞殷尚,眼珠兒在眼眶里打轉,“他手指被人切斷了,臉被人劃爛了,很可憐?!睗M是淚水的濕涼臉頰,似小貓般輕蹭段喬的發(fā)頂,蹭開那管銀槍,她枕著臉,斜望俞殷尚,柔聲重復一次,“很可憐,殷尚,他很可憐。”
他們倆獨特的交流方式,只有他們倆人明白……
銳眸暗了暗,俞殷尚收回長管銀槍,“我要做什么?”
食指尖尖,指向花襯衫獨眼老慶,當即嚇得他撲通一聲跪在地方。
菱唇輕啟,晚晴一瞬不瞬看著老慶,臉上有種類似孩子的純真直白神情,“手指是他砍的,要他還回來?!?
俞殷尚看一眼緊隨身邊的黑衣保~鏢,立刻,那人掏出一把瑞士軍刀,朝老慶走去。
老慶只來得及叫出一聲,“不……”
刀起刀落,手指分離,利落非常。
“啊”字未完,老慶被膠布封了嘴,嗚嗚聲不斷。
武元宏額汗不斷,他上前一步,擋在武泉波身前,緊張使得他磨砂石般的聲音更加難聽,“這位財神,咱們凡事好商量,那小子偷了我的錢,我追債是天經地義,不過,既然今天咱們大家有緣分,我可以既往不咎,那點錢,我不要了?!?
俞殷尚看向晚晴,“怎么樣?”
晚晴輕輕搖頭,“不行?!?
武元宏大聲說:“冤家宜解不宜結,青山綠水總有相逢之日,今天高抬貴手,他日未必不能相報,何必步步緊逼呢?”
俞殷尚大手放在晚晴發(fā)頂,一遍遍撫摸,像主人給貓貓順毛,金屬質地的清冷之音猶如冰柱相擊,“這樣吧,我講一件事實,你和段喬知道以后,怎么選擇,是段喬的事情?!闭f著,大掌按住晚晴的頭,俞殷尚低頭說:“臉,是他的臉,用不著你給他做決定?!?
說話間,他身邊已經有人將攜帶的資料遞給武元宏。
也許,他早就預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所以,把這個也帶來了,晚晴如此想道。
武元宏漫不經心地接過資料,倒要看看對面這個人耍什么花招,誰知,視線下移,第一頁第一行的字就讓他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
那人清淡的冷音傳入他耳中,竟似天際飄來的,“段喬是武元生的兒子,你的侄子,和武泉波是堂兄弟。你如果不相信,可以看第二頁,上面是你們的dna對比。武元生是c軍的偵察兵,他和偵察連的戰(zhàn)士們接受特別任務,深入越南境內,但不幸的是,他們中途被越軍發(fā)現,受到瘋狂阻擊,他的戰(zhàn)友全部陣亡,他自己也身負重傷,是越法混血的阮月蓮將他救了。阮月蓮和武元生分別的時候,武元生把他的護身項鏈給了阮月蓮。那個護身項鏈,你應該不陌生,是你們的母親從廟里求來,保佑你們三兄弟平安,每人一個。其他的,不用我多說了,資料上面有,大部分你知道?!?
聞,晚晴差點驚叫,那條項鏈,她也知道。
段喬認識她的第一年,他十四歲生日時,送給了她,其后,一直掛在她的脖子上,只不過發(fā)生了姐姐被強~暴的事情,她恨段喬,故而將項鏈解了,扔在書包里。
想不到,一條項鏈居然有這樣的來龍去脈。
晚晴忍不住瞪著俞殷尚,這個壞人一定是翻過了她的書包。
笑,他還笑,他竟有臉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