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難測。”秦放煞有介事。
這四個字在第二天早上更是得到了驗證。
他們掐著點兒過來蹭早飯的時候。
突然發(fā)現(xiàn)陸承洲心情又陰轉(zhuǎn)晴,就是顧芒似乎有點兒累。
……
特級監(jiān)獄。
沈家剛靠著畢家的關(guān)系進入極境洲。
可這才過了幾天,畢家冷家全部被拉下馬。
沈老爺子用了不少門路,才跟總長老和冷璇見上面。
他看著桌子對面憔悴不堪的冷璇,有些吃驚,“冷長老,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您和總長老怎么會……”
總長老和冷璇沒說話。
“影盟不是都出手幫忙了嗎?顧芒她就算再厲害,還能跟影盟斗?”沈老爺子怎么都想不通。
提起影盟,冷璇呆滯的眸底動了動,掀起眼皮看向沈斜,“如果你能早知道顧芒就是白狐,我今天絕對不會是這個下場?!?
沈斜猛地站起來,“你說什么?顧芒……是白狐?這怎么可能?”
沈老爺子聞,大驚失色。
白狐去京城大學(xué)上學(xué),還跟他的女兒沈千姿住在一個宿舍?
沈老爺子不是不知道沈千姿一直看不慣顧芒的事情。
他摳進座椅扶手,蒼老的眼底劇烈顫抖,臉色一片煞白。
冷璇看著沈老爺子失魂落魄的樣子,扯了扯嘴角,“是顧芒藏得太好了。”
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了,他們?nèi)纪炅恕?
沈老爺子和沈斜離開特級監(jiān)獄。
回沈家的路上,車內(nèi)一片死寂。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老爺子怔怔地開口:“都怪我,白狐退出星牧,都是我的錯……”
沈千姿在顧芒面前玩的那些花樣根本不夠看,顧芒甚至懶得計較。
否則不會在那段時間還幫沈斜做項目。
原本憑沈斜跟白狐的關(guān)系,沈家在極境洲該是何等風(fēng)光……
……
下午。
顧芒出院,一回極境洲,直接去了理事大樓,開了兩個多小時的大會。
擬定了各個空缺職位上任名單。
接著又處理了一些積壓下來的文件。
接連半個月,顧芒大會小會媒體采訪,一個接著一個,忙的不可開交。
極境洲內(nèi)部事務(wù)已經(jīng)走上正軌。
有幾個家族抓住這次機會,表現(xiàn)極好,有崛起之勢。
勢頭最猛的當屬唐家。
所有人心里明鏡似的,當初那么多家族背叛白家,只有唐域始終唯白家馬首是瞻。
唐家前程大好。
102基地這邊。
有刑科所幫忙,基地所有孩子的尸骨已經(jīng)處理好,全部由各大家族認領(lǐng)帶回自家墓園安葬。
顧芒吩咐了相關(guān)部門,葬禮好好置辦。
陸承洲在京城和極境洲兩頭跑,具體忙什么也沒跟顧芒說。
這天下午,顧芒處理完所有事情,回來的早。
她這幾天已經(jīng)一天比一天回來的早,可見總長老那幫人對極境洲的影響已經(jīng)完全消除。
“今晚去外面吃頓好的?!鳖櫭⒖粗櫵梁徒菀蝗喝恕?
這句話原本對顧肆來說陰影非常重,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沒有威力了。
因為他現(xiàn)在不會被送走了!
“芒姐萬歲!”一群人興奮的大吼。
立馬收拾了東西,幾輛車往市中心一家七星級酒店開。
酒足飯飽,一伙兒人當天晚上睡得賊香。
……
翌日。
顧肆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突然,一下子驚醒,直挺挺的坐起來。
看見房間里熟悉的環(huán)境,他松了口氣。
剛才做噩夢他又被他姐送走了。
他拍了拍胸口,還在別墅里,沒事沒事。
就在這時候,他的房間門猛地被推開。
顧肆全身就穿了條小褲衩,嚇得操一聲,連忙把被子裹身上,瞪向門口——
就看到白長老和江燧,后面跟了一大堆人。
“你們干嘛?!我睡覺呢!”顧肆擰著小眉頭,一臉火大的說。
白長老走進來,“小少爺,您該開會了?!?
“開會?”顧肆莫名其妙,“開什么玩意兒的會?”
白長老下巴一抬,便有兩個人拿著小西裝走向顧肆。
“小少爺,我們幫你穿衣服?!?
顧肆看這架勢,嚇得抱著被子往床頭縮,“我操!你們到底要干嘛?!”
白長老道:“大小姐說了,從今天開始小少爺就是極境洲下一任理事,現(xiàn)在一邊上崗一邊培訓(xùn),等她有空了回來舉辦接任儀式。”
等!她!有!空!回!來?!
——這幾個大字在顧肆腦子里來回循環(huán)。
堪比晴天霹靂!
吃頓好的!不是他被送走,而是他姐走了!
有啥區(qū)別嘛!
還一邊上崗一邊培訓(xùn)……
理事速成班?
他還沒成年就要出來工作了?!
顧肆差點哭出來,“我姐現(xiàn)在人呢?”
白長老抬起手看了眼表,“應(yīng)該剛登上回京城的專機?!?
顧肆:“……”
江燧也有點同情顧肆,嘆息道:“小肆你別太傷心了,你看古代才出生一百多天當皇帝的都有呢。”
接著給他細數(shù)那些童年當皇帝的例子。
誰誰誰兩歲,誰誰誰四歲,誰誰誰七歲,誰誰誰八歲……
“你看,你也八歲!正正好!”江燧一本正經(jīng)的重重道。
顧肆:“……”
m。
顧肆生無可戀的被趕鴨子上架。
一身小西裝坐在總理事的位置上,那張包子臉仿佛不是上任而是上墳。
不提顧肆背后的陸承洲和顧芒,就只說他當初給冷家放的那一把火。
整個會議上就沒人敢不把顧肆放在眼里。
每日例會順利進行。
……
京城。
晚上六點。
帝苑頂層天臺。
對面是市中心最繁華的地帶,高樓林立,霓虹燈閃爍。
下面的人影落在帝苑天臺這群人眼里,如同螞蟻。
秦放看了眼身后鋪滿紅毯的地面,再看看被名貴鮮花和璀璨彩燈裝飾的仿佛童話的天臺。
“…………”
連腳底下都是昂貴的暖橙色玫瑰花瓣。
這花的一個別名秦放反正是記住了——三百萬玫瑰。
簡直喪心病狂!
要擱以前,就是有人打死秦放,他也不相信他家承哥會親自布置求婚現(xiàn)場。
現(xiàn)在的秦放已經(jīng)見了很多大場面,很淡定。
電梯門打開。
姜慎遠,季衡,孟今陽,秦遙之和陸煬等人走出來。
一群人差點被閃瞎眼。
“好漂亮??!”秦遙之感慨道。
面前是一條長長的紅毯,上面鋪滿花瓣,紅毯兩邊的柱子上繞著粉色光亮的藤蔓。盡頭的臺階上是用繩子幫在地上固定的粉色氣球,隨風(fēng)漂浮晃動。
臺階的桌上是用鮮花做的一個立體心形,中間鑲嵌著一個藍色絨盒子。
頭頂是熒光織就的星河。
這些盛景在夜色下美的攝人心魄。
“好美!”孟今陽想到這些是給顧芒準備的驚喜,她笑起來。
姜慎遠一群人當然不敢走紅毯踩花瓣,于是從旁邊繞過去,到陸承洲幾人這邊。
“你這布置了多久?”姜慎遠下巴一抬現(xiàn)場。
自從陸承洲跟顧芒在一起,這群人跟陸承洲說話也沒那么拘束。
他聽秦放說,基本都是陸承洲親力親為。
就挺意外的。
男人單手插兜,看著自己準備的求婚現(xiàn)場,“九天?!?
花都是今天空運過來的。
“顧芒什么時候到?”季衡問。
陸承洲看了眼時間,“還有半小時到機場?!?
秦放支著欄桿,手里晃著一杯紅酒,“承哥,小嫂子都懷孕了,你們直接辦婚禮不就行了,為啥還要求婚?”
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秦放輕飄飄的把顧芒懷孕的事說了出去。
其他人被炸的集體懵逼。
“哥,你說啥?!”秦遙之震驚的看著秦放,“芒姐……懷孕了?”
孟今陽,姜慎遠,季衡,陸煬:“……”
幾人都沒想到,就兩個多月沒見,顧芒就給他們這么大一驚喜!
“是啊,懷孕了?!鼻胤畔氩煌ǖ恼f:“你們是不是也覺得求婚有點多余?”
其他人:“……”
陸承洲唇角勾起來,似乎對自己布置的求婚現(xiàn)場很滿意,“戀愛,求婚,訂婚,結(jié)婚,備孕,懷孕。雖然順序亂了,但是一樣也不能少給我家小姑娘?!?
“……”
其他人就這么被狗糧糊了一臉。
……
機場。
顧芒穿著黑色長款大衣,戴著鴨舌帽和黑色口罩,從專機上下來。
正在跟顧肆打電話。
“姐!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帶我吃頓好的了!”那邊,顧肆剛上完培訓(xùn)課,聲音聽著跟悲慘世界一樣。
顧芒肩膀掛著黑色背包,看一眼路邊停著的黑色suv。
來接她的是陸一和林霜。
陸承洲說他有點兒事。
她聽見顧肆的聲音,不由笑了,“放心,沒下次了,坑了你姐夫那么多錢,想吃啥自己買?!?
顧肆更難過了,“我還小,我承受著我這個年齡不該承受的壓力!”
這時候,顧芒手機響了兩聲,是陸承洲的電話。
“掛了?!贝蛄寺曊泻?,顧芒直接把顧肆的通話掛了,接通陸承洲的。
那邊的顧肆聽著手機里冰冷無情的嘟嘟聲,露出天塌了的表情。
陸一拉開車門,顧芒彎腰鉆進去。
陸承洲溫潤的聲音傳過來,“下飛機了?”
顧芒啊了聲,“四十分鐘到帝苑,你忙的話不用回來?!?
林霜在跟賀一渡聊天,微信里就是一張求婚現(xiàn)場的圖片。
——除了美,林霜覺得自己還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鈔票在燃燒!
那些花的價格貴到你懷疑人生!
顧芒跟陸承洲說了兩句就把電話掛了。
然后跟林霜兩個人雙排了兩把游戲,第二把游戲結(jié)束,正好到帝苑。
電梯門打開。
顧芒抬眸,就看見電梯壁上的心形紅玫瑰花瓣,中間貼著一張很大的卡片——
顧芒,歡迎回家
顧芒:“……”
她很淡定的走進電梯里,然后看向林霜,“陸承洲在上面?”
林霜不意外她猜出來,點頭,“在?!?
電梯緩緩上升,顧芒又回頭看了眼那個新型紅玫瑰花瓣,“今晚有啥活動?”
林霜胳膊搭在她肩膀上,笑著說,“顧小妹,你別問我,給你的驚喜,我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顧芒哦了聲。
她看著電梯數(shù)字變化,雙手插進兜里。
垂眸思索著,應(yīng)該是個歡迎儀式。
兩人直接到了頂層天臺。
電梯門一開,一片漆黑,連周圍大廈的巨大電子屏幕都是黑的。
顧芒夜視能力還行,大概能看見一些輪廓,就是不知道都是些啥東西。
林霜能把她帶到這兒,陸承洲肯定在。
顧芒很淡定的走下臺階,腳底下軟軟的地毯觸感,還有細微的花瓣聲響讓她頓了頓。
又是花?
顧芒抬眸,出聲,“陸承洲,你……”
顧芒沒能再說下去,聲音戛然而止。
如同滿天星一樣細細碎碎的光從她腳下蔓延開去,一直往前。
粉黃色的熒光藤蔓爬上潔白的柱子,向四面八方延伸。
光芒蔓延上花束,食物臺,酒桌——
直到頭頂編織般的璀璨星辰全部點亮。
熾亮的暖光零落相間,將整個天臺照亮,鍍上了一層淺黃色的光暈,如夢似幻。
音樂隨之響起。
顧芒看見紅毯盡頭,陸承洲捧著一大束玫瑰,站在那里。
男人一身黑,身影頎長,氣場強大,周圍精心布置的場景都因為他黯然失色。
顧芒目光落在他臉上。
男人的表情顧芒說不出是什么,僵硬,不自在。
顧芒偏了偏頭,看見陸承洲身后那個立體心形玫瑰上的絨盒子,大概知道這男人要干啥了。
儀式感。
回來之前,顧芒以為是接風(fēng)宴。
連她自己都沒想到,陸承洲是準備跟她求婚。
他們還用求婚?
但是看著陸承洲緊張的樣子,顧芒插在兜里的手指不由蜷了蜷。
兩人站在紅毯的兩頭,中間鋪滿鮮花。
林霜自覺地走去人群那邊,把空間留給兩人。
陸承洲望著連口罩都沒摘的顧芒,看不見她的臉,也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
好半晌,陸承洲從身后的心形玫瑰中間拿了絨盒子,抱著玫瑰,一步一步朝顧芒走過去。
站定在她面前,陸承洲張了張嘴,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緊張到忘詞了……
這反映太過真實。
陸承洲頓了兩秒才開口,“顧芒,我……”
“你跪下?!彼麆偝雎暎櫭⑼蝗幻俺鰜硪痪?,還從他手里把花接了過去。
于是那邊旁觀的人就看到——
陸承洲什么都還沒來得及說,單膝跪在顧芒面前。
一群人對視一眼,看不懂操作。
顧芒伸出左手,“給我戴上。”
陸承洲打開藍色絨盒子,淡藍色的燈光落在戒指的鉆石上,璀璨奪目。
他拿出戒指,用最虔誠的姿態(tài)套在顧芒無名指上。
“我答應(yīng)嫁給你了?!鳖櫭阉饋?,然后拉下口罩踮起腳在他唇上吻了下。
陸承洲:“……”
這么順利?
其他人看的目瞪口呆,也不知道自己圍觀了個啥!
顧芒親完,抱著花,黑漆漆的眸子望著陸承洲,聲音低低的,“坐了一天飛機,我累,困了。”
陸承洲聞,從她肩膀上接過背包,把她懷里的花隨手放在一邊,摟著她的肩膀,“我們下去休息?!?
顧芒嗯了聲。
電梯門關(guān)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冷風(fēng)吹來,吹醒了僵硬的站在一邊的賀一渡等人,還有還在拉小提琴的樂隊。
林霜攤手:“我他媽看了個寂寞?”
秦放:“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求婚現(xiàn)場?!?
姜慎遠點頭:“顧芒控場,你爹終究是你爹?!?
賀一渡:“承哥還準備了整個京城所有大廈的電子屏幕——顧芒,嫁給我,白準備了?!?
季衡:“……那我們?散了?”
孟今陽,秦遙之和陸煬:“……”
與眾不同的求婚現(xiàn)場。
林霜仔細想了想,好像又挺符合顧芒那脾氣。
“來都來了,喝點酒再走?!?
一群人走過去。
就在這時候,周圍突然大亮,強光落在天臺上。
眾人瞇著眼睛看過去。
整個四九城的所有大廈電子屏幕上出現(xiàn)相同的字樣——
顧芒,嫁給我。
三秒后,所有屏幕上又出現(xiàn)一個回復(fù)——
好。
時間正好是晚上七點多,路上的行人非常多。
四九城各街各道隨處可見駐足看著大廈的電子屏幕的人群。
顧芒這個名字在網(wǎng)絡(luò)上一點都不陌生。
不過十分鐘,立馬沖上熱搜。
接著全都在猜測求婚的人是誰。
——大佬竟然把整個京城的電子屏幕今晚都包了!
這些顧芒沒什么興趣關(guān)注。
林霜豎起大拇指,“牛逼,直接黑了大廈顯示屏。”
一個用那么高調(diào)的方式求婚。
一個用那么高調(diào)的方式回應(yīng)。
兩個大佬!
……
帝苑公寓。
顧芒扣上電腦,起身,回頭,就發(fā)現(xiàn)陸承洲盯著她,眼神很黑。
對視了幾秒,她出聲,“雖然只看了一眼,但求婚現(xiàn)場我都記腦子里了,還可以給你畫出來,我沒敷衍你?!?
陸承洲沒說話。
兩人又是數(shù)秒的沉默。
顧芒抬起手給他看手上的戒指,認真的開口,“我答應(yīng)你了?!?
陸承洲嗯了聲,“答應(yīng)我了?!?
顧芒點頭,“你不能把你沒發(fā)揮好的事兒怪我頭上,都忘詞了?!?
是她救的場。
陸承洲也不尷尬,一臉坦蕩的說:“那怎么辦,我是第一次,你還沒耐心給我點兒時間緩緩,張口就讓我跪下,我要不跪,你的面子怎么辦?”
顧芒:“……”
“服了你?!鳖櫭⑥D(zhuǎn)身要走,“我去洗澡?!?
陸承洲把她拉回來,抱在懷里,“走什么,讓我抱會兒,想你了?!?
顧芒就安靜了。
沒抱多久,顧芒的手機就響個不停。
電話,微信。
都是任校長和楊天明那些老師,還有京大的同學(xué)。
顧芒回來的事通過熱搜全都知道了。
……
京城郊區(qū)某監(jiān)獄。
顧音照例從閱覽室里拿了最新的晨報。
當她看到報紙頭版的大標題時,猛地瞪大眼睛。
醫(yī)學(xué)界新星,國際醫(yī)學(xué)大賽冠軍顧芒回京
顧芒回來了?
她怎么回來了?
長老會的人沒有處置掉她嗎?
顧音捏緊報紙,目光下移。
標題下面配了一張圖,是一座大廈巨大電子屏幕。
屏幕上是有人求婚顧芒。
顧音不用想就知道是誰——陸承洲。
他們都回來了……
怎么可能?
極境洲怎么可能會放過他們?!
就在這時候,一個女獄卒走過來,“顧音,有人來看你了?!?
來看顧音的是雷肖和夏明珠。
顧音一看見他們,就急切地問:“舅舅,你有極境洲的消息嗎?”
雷肖嘆了口氣,“有。”
語氣不難聽出悔意。
顧音知道極境洲的消息傳出來的很少很少,以雷肖的地位,知道的更少。
“你全告訴我?!鳖櫼舾觳矇褐雷?,人看著很激動。
雷肖道:“顧芒現(xiàn)在是極境洲總理事,她馬上要和陸家現(xiàn)任家主陸承洲舉辦婚禮了?!?
雷肖后悔至極,他怎么也沒想到,顧芒跟他們家沒有血緣關(guān)系,而且來頭那么大。
如果他當初把顧芒和顧肆一并收養(yǎng)了。
念著這么多年的情分,顧芒也絕對不會虧待他。
現(xiàn)在……說什么也來不及了……
他硬生生錯過了送到手邊的機遇。
想起自己罵顧芒的那些話,或許當時他在顧芒眼里連蠢貨都不如。
“總理事……”顧音不知道過了這么久,顧芒為什么還能在那個位置上坐,她看著雷肖,“舅舅,那顧家和長老會那邊,你有消息嗎?”
雷肖道:“只有一點,長老會的總長老換成了白家的人?!?
白長老還是國際律師協(xié)會的會長,雷肖有個朋友是有名的律師,才知道這兩個消息。
顧音不笨,相反很聰明。
白家上位,那就意味著只能總長老下臺……
連總長老都下臺了,更別說其他家……
贏的是顧芒……
難怪她能回京城。
連總長老那些人都不是顧芒的對手,她還想看顧芒笑話,跟顧芒作對……
顧音癱坐在椅子上。
雷肖道:“音音,你去求求顧芒,讓她放過你一次?!?
顧音看的明白,雷肖來這一趟,不過就是想用她試試有沒有跟顧芒修復(fù)關(guān)系的可能。
她蒼涼的扯了扯嘴角,搖頭,“沒用的。”
她動的是顧肆,顧芒不會放過她的。
……
機場。
管理處。
“最近極境洲的航線真的好多!”
“是啊,要知道那邊可全是大佬,很少出來走動的。”
“可不是嗎,來的全是世家大族!白家,葉家……京城發(fā)生啥事了?”
“極境洲的多,別的也不少呢,全是專機航線,有些大佬我們可能都沒聽說過?!?
“明天還有一大批!都是各國政商界的大人物!京城得炸天!”
“你們沒發(fā)現(xiàn)最近路上巡邏的警察都多了嗎?”
“到底啥事兒能驚動這么多大人物?”
又不是什么峰會,各行各界的都有人來。
各國皇室,政要,醫(yī)學(xué)界的,計算機界的,金融界的……
……
三月底,春暖花開。
睡醒的人習(xí)慣性先拿手機刷幾分鐘的微博和短視頻。
然后就發(fā)現(xiàn),兩大app的熱搜第一都爆了!
“早上起來,就發(fā)現(xiàn)好幾條路被封了,一夜之間,被封的路兩邊全部掛上了紅色同心結(jié),貼著結(jié)婚用的紅色‘囍’字,我就想知道,誰結(jié)婚能有這么大規(guī)模?[圖片][圖片][圖片]”
馬路被打掃的極其干凈。
“我操?所以這幾天京城來這么多大人物,是因為參加婚禮?!”
“哪個大佬的兒女結(jié)婚,能搞出這么大動靜?”
“是不是迎親路上全都掛了紅色同心結(jié)?”
“蹲一個終點?!?
“一頭是頂級豪宅‘西山墅’,一頭是‘陸家老宅’,不知道哪個哪個終點?!?
“日!這特么哪個背景都大的嚇人好嗎?!”
陸老太太去世的時候,在網(wǎng)上搜索量很高,也有網(wǎng)友扒陸家的背景,這一扒之下差點沒給嚇死。
“陸家老宅”這四個字就是權(quán)勢的最高象征。
至于“西山墅”,里頭住的都是金字塔尖的達官顯貴!
網(wǎng)友表示完全理解如此大規(guī)模的婚禮。
“有好心人發(fā)發(fā)視頻圖片讓大伙兒開開眼!”
“蹲?!?
“同蹲?!?
網(wǎng)上議論紛紛。
藍鯊半個月前就來了京城。
他在京城有房產(chǎn),住在自己的別墅里。
——大名鼎鼎的西山墅。
專門給顧芒布置了一間結(jié)婚當天用的房間。
這會兒別墅里張燈結(jié)彩,熱鬧非凡。
藍鯊跟白老爺子和白章還有郁仲景幾人坐在大廳里聊天,其樂融融。
藍森在婚禮方面完全是個新手,全聽白長老指揮,讓往東絕不往西南北上下。
二樓房間。
伴娘是林霜和孟今陽。
秦遙之,沈歡,鄭渺,唐笑笑都是姐妹團。
宋涵捧著相機給大家拍照。
陸煬楚堯和小胖三兄弟不分家,也都在顧芒這邊。
沈歡:“媽耶!沒想到我這個土狗也能來西山墅欣賞風(fēng)景!”
鄭渺:“姐妹,我踩在上億的別墅上。”
沈歡看一眼鄭渺激動的跺腳,“姐妹,上億別墅燙腳嗎?”
唐笑笑:“顧芒,你好漂亮!”
頂級造型師蕭寒老師抬著下巴,一臉驕傲,“那是,也不看看出自誰的手!”
一伙人目光落在顧芒身上,不管看幾眼,都會被驚艷到。
顧芒平時不化妝,此刻稍施粉黛,便姿容絕代。
大佬一腿曲著,支著胳膊,姿勢又狂又野的,跟秦遙之陸煬五人五黑。
顧肆拿出手機看了眼結(jié)婚群的消息,最新一條就是秦放發(fā)的,他們還有五分鐘就到了。
“他們還有五分鐘就到了!”顧肆喊了一嗓子,“該準備的你們都準備好了嗎?我姐鞋呢?藏哪兒去了?”
“放心,啥都準備好了!”沈歡道,然后從書架上拿出一本特大號的書,“鞋在這兒。”
顧肆看著書中間被挖空,剛好能放一只鞋:“……”
這簡直跟背著老師藏手機有一拼。
林霜也佩服。
“他們肯定找不到!”沈歡一群人得意洋洋。
顧肆比了個大拇指,“內(nèi)行!姐姐們牛逼!”
江燧嘴角抽了抽,這鬼能找到!
“刁難他們的題呢?”顧肆問:“紅包能拿多少全靠題了!”
沈歡把平板給顧肆看:“我有一整個題庫!”
顧肆豎起兩個大拇指,“姐姐們給力!”
白長老急急忙忙跑進來,“都把門守好了,多要點紅包!”
顧肆拍拍胸口,“交給我!你們可以永遠相信肆爺!”
白長老樂不可支。
沒過一會兒,房門就被咚咚咚敲響,接著房門被擰開,有安全鎖鏈,只能打開一條縫。
沈歡一群人連忙壓到門上,“紅包紅包!不給紅包不讓進!”
林霜抱著胳膊,笑看著。
秦放二話不說,遞進去一沓紅包。
這個紅包有點奇怪,就像平時的紅包plus。
沈歡也沒管,先接到手里,給鄭渺和唐笑笑。
兩人看著這個奇奇怪怪大號紅包,然后打開,往出倒,結(jié)果倒出來——“不動產(chǎn)權(quán)證書”……
鄭渺和唐笑笑翻開第一頁,發(fā)現(xiàn)證書上寫的是她們姐妹團和伴娘的名字!
每個人都有一本!手續(xù)都辦好了!
操!開門紅包送房?!還是京城寸土寸金區(qū)域的房?!
她們都是大學(xué)生了!自然知道這么一套房都價值上千萬了!
沈歡扒在門上,從門縫里往外看,“光有紅包還不行,還要回答問題。”
秦放下巴抬了抬,“行,你們問?!?
“別問了吧?!编嵜旌吞菩π死驓g,“歡歡,紅包里都是房產(chǎn)證,我們的名字,手續(xù)都辦好了,你再問問題,這房子我收的不安心……”
“我操?”沈歡目瞪口呆,“我沒聽錯?開門紅包送房?”
鄭渺和唐笑笑十分認真的點頭,“你沒聽錯?!?
其他人直接:“……”
“顧芒朋友少,幾位可以經(jīng)常來陪她玩玩兒,這些房子離帝苑很近?!标懗兄薜穆曇魝鬟M來。
“我的媽!”沈歡二話不說打開門,“幾位爺!快請進!”
林霜:“……”
陸承洲一進來,目光穿過喧囂的人群,落在顧芒身上。
女生坐在大床中央,頭上戴著鳳凰金冠,兩邊掉著金墜子,身上的嫁衣是蘭庭所有繡娘趕制出來的,金色鳳凰刺繡的裙擺鋪滿整個床。
連一身如此莊重的鳳冠霞披都壓不住她的容顏,只能淪為她的陪襯。
肌若凝脂,氣質(zhì)清冷又張揚,美不勝收。
顧芒懶洋洋的支著臉,也在看陸承洲,男人穿著中式禮服,一身鋒芒斂著,宛如世家公子,溫潤如玉。
人襯衣服,怎么都好看。
鄭渺和唐笑笑連藏鞋的書都拿出來打開,鄭重地遞過去,“陸先生,鞋。”
陸承洲這才收回目光,看著藏的地方,挑眉,把鞋拿出來,“謝謝。”
顧肆還沒發(fā)揮,就這么完了,他:“……?”
林霜以前覺得她是個小富婆,但是現(xiàn)在她覺得她都快窮的揭不開鍋了。
每天都在見識陸承洲是怎么用鈔能力橫著走的。
陸承洲拿著鞋一步一步走向顧芒,在她面前蹲下,握著她的纖細的腳踝給她穿上鞋。
白章背著顧芒出門。
三書六禮,明媒正娶。
百輛豪車,十里紅妝,浩浩蕩蕩從西山墅出發(fā)。
沿著新婚大道往陸家的方向開去。
百架直升機拖著“祝陸承洲顧芒新婚大喜”的標語,一路為迎親隊伍保駕護航。
每一個標語后面都有署名。
以應(yīng)龍,騰蛇為代表的顧芒親友團。
還有秦放,賀一渡為代表的陸承洲親友團。
大婚陣仗說不出的震撼。
……
婚禮在陸宅辦,是為了老太太遺愿。
陸承洲和顧芒沿著大婚現(xiàn)場的紅臺朝著高位坐著的陸戰(zhàn)和藍鯊走過去。
司儀大氣磅礴的聲音響起——
山有扶蘇,隰有荷華,顧家有女,鐘靈毓秀,君子好逑,今良辰吉日,作白首之約,宴四方賓朋。
臺下,白老爺子眼眶發(fā)紅。
白章拍了拍白老爺子的手背,“爸,大喜的日子,別難過了?!?
白老爺子笑道:“我是高興,顧芒這一路太不容易了。”
“是啊?!卑渍聫牟挥X得顧芒那么厲害是好事,有多厲害就吃了多少苦頭。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再拜已故父母
夫妻對拜
禮成——!
藍鯊起身,走到兩人跟前,看著陸承洲,“顧芒我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她?!?
“義父放心?!标懗兄拮鹁吹?。
……
陸園。
顧芒洗完澡出來。
陸承洲也從隔壁客房洗了,此刻靠在床上。
臥室布置成大婚所用的鮮艷紅色。
傭人準備的睡衣都是紅色。
辦不辦婚禮對顧芒來說沒啥區(qū)別。
她走到床邊坐下,陸承洲拿著吹風(fēng)機給她吹頭發(fā)。
“累不累?”陸承洲低聲問。
剛才是有點兒煩,現(xiàn)在好多了,顧芒隨口說:“還行?!?
女生靠在他懷里,
紅衣似火,肌膚如玉。
陸承洲眼神漸漸深幽,往她平坦的小腹看了眼,壓了半天,沒壓下去,那股子火越燒越旺,“顧芒,四個月了?!?
顧芒:“……”
陸承洲放下吹風(fēng)機,“洞房花燭夜?!?
顧芒張了張嘴,“陸承洲,你冷靜下,我挺累的。”
“你剛說還行?!标懗兄薅⒅哪槨?
顧芒:“……”
陸承洲低頭輕咬著她的耳朵,“我會注意,輕一點?!?
顧芒:“……”
……
一切結(jié)束。
陸承洲抱緊顧芒,手按在她腹部,低沉微啞的聲音透著一絲欲,“徹底是我的了?!?
顧芒不想理他。
陸承洲笑了笑,“夫人,新婚大喜?!?
顧芒懶懶的回了兩個字,“同喜。”
窗外,月上柳梢頭,你是我此生始料未及的歡喜,至死不渝的偏愛。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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