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韞,你管不著我。
吳秋秋情急之下又一次搖晃萬魂鈴。
從前只能搖晃一次的鈴鐺,此時(shí)居然又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音。
韓韞用來阻擋吳秋秋的黑霧頃刻間被驅(qū)散干凈。
就連韓韞本人都沒有想到,不由得悶哼了一聲。
吳秋秋沖了過去。
雙手抱住韓韞的白骨右臂。
然而即便是白骨,韓韞的右臂也是虛幻的。
吳秋秋好似抱著一團(tuán)空氣。
她想摸這只沒有血肉的手,掌心在空中虛幻的一抓,什么也沒有。
即便是這樣,你還要靠近我
韓韞虛弱地開口。
他雙眸像是在掙扎著什么,又或者,是在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失去理智。
他說的沒錯(cuò),越虛弱,他作為人的那一部分理智也在慢慢流失。
這也是他不愿意接近吳秋秋的原因。
要。
吳秋秋抬起眼。
韓韞目光閃了閃。
他看到了吳秋秋脖子上滲出的鮮血。
那一刻,黑壓壓的烏云好像瞬間要坍塌下來。
吳秋秋清晰地感覺到韓韞此刻的憤怒。
誰弄傷你
一個(gè)縫尸人。
死了嗎
吳秋秋抱著他虛幻的手臂:黑影把她殺了。
韓韞沉默片刻。
抱歉,最近沒有在你身邊,不知道你碰到了危險(xiǎn)。
他應(yīng)該將黑影留下的。
然黑影一根筋,就是死也不愿意移開他一步。
用黑影的話說就是,當(dāng)年沒有盡到保護(hù)將軍的職責(zé),如今說什么也不會(huì)離開半步之遙,誓要同生共死。
吳秋秋搖了搖頭:可你還沒說是誰傷害你的。
韓韞臉色多了些暴虐。
三名方士。
他們偷襲你
韓韞并沒有回答。
對(duì)他來說,是不是偷襲并不重要,他被重傷是事實(shí)不是嗎
他只是輕輕拂過吳秋秋受傷的脖子,眸色多了些深沉。
吳秋秋,你我在世上,好似沒有容身之地。
他被追殺,吳秋秋也被追殺。
他被追殺,吳秋秋也被追殺。
世道好像一個(gè)笑話。
但他知道,吳秋秋熱愛這人世間。
所以她用盡全部力氣,漂亮的活著。
他聽到吳秋秋說:有的,總會(huì)有的。
好,那我便陪你去找,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韓韞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個(gè)虛弱而又瀲滟的笑容。
吳秋秋此時(shí)顧不上脖子上的傷。
她只覺得自己此刻的嘴角比ak難壓。
就跟打了腎上腺素一樣,渾身都不疼了,體力精力都達(dá)到了巔峰狀態(tài)。
說好了!那讓我?guī)湍恪?
吳秋秋道。
好。韓韞終于不犟了,乖乖點(diǎn)頭。
吳秋秋不太懂如何能最大限度的把陰氣過渡給韓韞。
但是在她的理解中,只要把自身的陰氣最大范圍放出來應(yīng)該是沒錯(cuò)的。
于是吳秋秋收了手上的銅錢手繩和萬魂鈴。
將符和彎刀也通通收到了書包里。
接著扣住中間三根手指,從上往下狠狠拍在兩邊肩膀上。
頓時(shí),兩盞陽火就全部熄滅了。
吳秋秋覺得視野陡然一暗。
渾身有種冰涼感。
但她并未理會(huì),手掌扣住韓韞的白骨手掌。
即便是一團(tuán)虛無,她也扣得緊緊的。
我拍第三盞了。
吳秋秋舉起手,準(zhǔn)備拍向腦門的最后一盞陽火。
要知道第三盞陽火熄滅是一件相當(dāng)危險(xiǎn)的事情。
等同于昭告周邊所有陰物,她是個(gè)死人。
魂魄可以被輕松蹬出去。
可以理解為,三盞陽火是人的三把鎖。
鎖住了人體的三魂七魄。
滅了一盞,等于開了一把鎖。
開一把鎖,陰物可輕易迷惑你,讓你看到各種恐怖的東西,不知不覺踏入陷阱。
開兩把鎖,便能上你身,操控你的身體走向死亡。
三把鎖全開,便是空門大開,三魂七魄會(huì)散,半死不活。
這個(gè)時(shí)候,也是吳秋秋陰氣最重的時(shí)候。
稍有不慎她可能就成了孤魂野鬼,身體被其他東西占據(jù)。
但吳秋秋并不怕。
有韓韞在,即便是虛弱的韓韞,那些游蕩的陰物也得掂量掂量。
韓韞抓住吳秋秋即將拍下的手,認(rèn)真看著吳秋秋。
片刻后,他說:吳秋秋,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