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田懸空寺,曹善俊趕回來后,西山的事明悟大師聽完,罕見的露出了思索和皺眉的神情。
師傅,你說向缺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呢?
明悟說道:他死了,地藏怎么辦?
唰曹善俊一臉懵逼,他發(fā)現(xiàn)身在局中,自己和王玄真他們一直都忽略了這個問題,是唄,向缺真要是魂飛魄散了地藏怎么辦,地藏能死么?
那,那您剛才,在,在想什么?
明悟大師說道:我是在想,他人能在哪?
向缺的死沒有掀起一丁點(diǎn)的風(fēng)浪,至少最近幾個月是這樣的,只限于有很少的人知道了他的死訊。
一個月之后,西山山頭被兩場大雪又給覆蓋的銀裝素裹了,天雷掃蕩過后的痕跡被掩蓋的非常干凈,那座新立的墳頭也成為了個雪包,立在前面的木牌堆滿了積雪掩蓋住了那幾個字跡。
似乎只有此處才能印證,在風(fēng)水陰陽界掀起過一片波瀾的向缺,曾經(jīng)來過這個世上。
此時,已經(jīng)臨近年關(guān),還有兩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這個年,有很多人不太好過了。
大年二十九,曲阜的一家偏僻的茶館里,一臉疲憊和滄桑,留著胡茬的王昆侖對面坐著陳夏,兩人沒有談?wù)撓蛉钡膯栴},只是閑聊著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話題,他們一杯咖啡沒有喝完,孔德菁抱著孩子走進(jìn)了咖啡館。
陳夏率先起立,眼神首先落在了完完的身上,小家伙被包裹成了一個粽子,只有一雙眼睛露了出來,全身上下都被捂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
陳夏收回眼神看了一眼對方,就這一眼她就明白了,這又是個拜倒在向缺羅圈腿下的女人了。
為什么說又?
陳夏在心里無奈的笑了,這個長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男人,卻有著如此不平凡的經(jīng)歷,注定會有太多女人為他而傾倒了。
你好,我是陳夏
孔德菁
兩手相握,這是孔德菁和陳夏第一次相見,沒有迸發(fā)出火花,也沒有彌漫著火藥味,見面的時候非常平淡和和氣,就像是初識的朋友一樣打著招呼。
王昆侖從桌子上拿起煙,抽出一根塞到嘴里:你們聊,我出去抽根煙
兩人對坐,孔德菁拿出一張毛毯鋪在身旁的凳子上,然后想要把孩子放在上面,陳夏伸手說道:給我抱抱,可以么?
孔德菁楞了下,隨后把孩子遞了過去,笑道:你來抱著她,其實比我更合適,也許以后她是得要管你來叫媽的,畢竟這孩子不可能在懂事之后就沒有了父母的
陳夏接過孩子,低頭看了幾眼,此時已經(jīng)過了一周歲的孩子,眉宇之間和向缺已經(jīng)有幾分相似了,你非得要把兩人湊在一起的話,那確實是一對父女無疑了。
這孩子雖然得管我叫媽,但她得和你才是最親的陳夏伸出手指逗弄著孩子,向缺臨死之前那一句我不入地獄誰入,讓完完的命理瞬間轉(zhuǎn)好不少,此時這孩子已經(jīng)恢復(fù)很多元?dú)饬?但看起來還是要照正常的幼兒面色和精神上都差了不少。
她······怎么病怏怏的?
孔德菁解釋道:這孩子的命理出了問題,一生幾乎都得處在這種狀況下了
陳夏哦了一聲明白了,向缺之前和她提過一次,只是她對這方面沒有什么概念不太了解罷了。
孔德菁主動拿起咖啡壺給陳夏的杯子蓄滿,然后自己兩手捧著杯子,低聲問道:他一直沒有消息么?
沒有
那你怎么辦?孔德菁接著問道。
陳夏詫異的說道:什么怎么辦?
如果他一直沒有消息,一直不出現(xiàn),一直生死不知······
陳夏非常平和的說道:等,等到他出現(xiàn)為止
孔德菁不甘心的接著問道:這還是個頭么?你還能一直等到老?
孔德菁忽然自私的想到,也許自己現(xiàn)在最想聽到對方說的一句話是,我再等幾年如果他還不出現(xiàn),那我也算仁至義盡了,畢竟一個女人等一個不知消息的男人好幾年也是無可厚非的了,女人的青春能有幾個三五年?我把自己的青春都用在了等著他出現(xiàn)這件事上,我之后不等了,誰能說我做的不對?
可是,有些可惜了。
陳夏很認(rèn)真的說道:當(dāng)一個人走進(jìn)你內(nèi)心深處的時候然后扎根在了里面,你覺得自己得用多大的力氣才能把這個人給拔出去?或者說,你拔的出去么?都說王寶釵苦守寒窯十八年是杜撰出來的,但我現(xiàn)在覺得未必,有些事你平時覺得可能是不可思議的,但當(dāng)你身臨其境的時候才會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王寶釧能等薛平貴,那我就能等向缺,因為別的男人已經(jīng)無法走進(jìn)我的內(nèi)心了,這里的位置只有一個······屬于向缺的
孔德菁忽然感覺手里溫度能有八十五度的咖啡涼了很多,后來她回憶起來才明白,不是咖啡涼了,是她的心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