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歌將手往后縮了縮,遮住那些傷痕,“是奴婢手腳笨,沒按時完成姑姑交代的任務(wù)?!彼Z氣平靜。
凌晏澤只覺惱火,她是金尊玉貴的大小姐,絕不該是這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若有不滿大可以直說,又何必陰陽怪氣?
可看著她手上的傷痕,他卻發(fā)不出心里的那股無名火,狠話卡在喉間。
凌晏澤的臉色愈發(fā)陰沉,緊緊地咬著牙關(guān),冷冷地說道:“這也是你自作自受?!笨赡抗鈪s不自覺地再次落在姜綰歌受傷的手臂上。
姜綰歌就算成了奴婢,那也是他的人,下房那群下人竟敢下如此重的手!
姜綰歌心中一痛,眼眶泛紅,委屈、憤怒在心頭翻涌,“自作自受?王爺?shù)拐f說,我究竟做錯什么?姜家滿門忠烈,你卻重兵查抄,拿我爹娘要挾,就因蘇瑤?三年相伴難道不敵她一人?”
凌晏澤眉頭緊鎖,眼神陰鷙,冷哼一聲道:“你害蘇瑤斷腿,讓她險些喪命。又偽造信物冒充蘇瑤,刻意接近本王,你敢說這些不是你的手筆?”罷,狠狠把手中的筆擲于桌上,墨汁四濺開。
姜綰歌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凌晏澤,“凌晏澤,你怎能如此冤枉我!我何時害過蘇瑤,又何時偽造信物?”她滿心的委屈與憤怒幾近噴涌而出。
凌晏澤心頭一震,看著姜綰歌這副模樣,心底那絲期望她辯解的念頭愈發(fā)強烈,可面上仍是冷峻:“哼,證據(jù)確鑿,你兄長都已承認,你還有何話可說?”話雖狠厲,眼神卻有一瞬的游移。
姜綰歌踉蹌后退一步,淚水奪眶而出,“我兄長他絕不會……定是有什么隱情?!?
她深知兄長為人,斷不可能讓她獨自抗下罪責(zé),其中定有隱情。
可現(xiàn)下凌晏澤對姜家敵意深重,若她激烈反抗,只會讓凌晏澤更加惱怒,進而加大對兄長的追捕力度。
以凌晏澤在朝中的勢力與手段,一旦鐵了心要找一個人,天涯海角也難以遁形,兄長恐將插翅難逃。
更何況姜家滿門如今深陷囹圄,兄長下落不明,爹娘性命懸于一線,全靠她在王府周旋。她若因一時意氣,與凌晏澤徹底決裂,爹娘和姜家便會陷入絕境。
左思右想,還是沒敢將辯解的話說出口,等來日見了兄長問清真相,她便一一告知凌晏澤。
凌晏澤被這目光灼得心頭一緊,強壓下內(nèi)心的波瀾,硬著心腸道:“事到如今,你還嘴硬。若不是你,蘇瑤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姜綰歌慘然一笑,本以為他是有苦衷,才不得不這么做。
畢竟三年的感情,總不可能說沒就沒,卻沒成想還是為了蘇瑤!
罷了,就當(dāng)她瞎了眼,看錯了人。
可爹娘是無辜的,斷不能讓他們受此牽連。
她壓下怒火,小心攀上凌晏澤的手臂,“凌晏澤,求你放過我的家人,一切過錯,我一人承擔(dān)!”她的聲音顫抖得厲害,一字一句像是從破碎的嗓子眼艱難擠出。
凌晏澤只覺心底有團火“噌”地一下被點燃,燒得他五臟六腑都滾燙生疼。
他死死地盯著姜綰歌,目光裹挾著無盡的失望與憤怒。他原以為,她會急切地為自己辯解,把那些所謂“證據(jù)”駁斥得粉碎,可等來的竟是這番妥協(xié)與哀求。
“你就這么認了?”凌晏澤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聲音低沉得可怕,極力壓制著噴薄欲出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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