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極根本不理會易席的叫喊,依舊皮笑肉不笑地望著易劍之,驀地,只聞到易劍之一陣吃痛的叫喊“啊!”易劍之隨著叫喊險些暈了過去,原來李無極竟將玉蕭深深地刺進易劍之右掌掌心位置,玉蕭穿透右掌深深地刺在冰冷的地上。
易天也聽到自己的爹來了,現(xiàn)在正在同外面的人打成一片。他相信爹一定不會有事,能夠?qū)Ω哆@些兇神惡煞的畜生,如果面對死亡,他并不害怕,唯一讓易劍之現(xiàn)在仍堅持的只是不能為娘報仇,那股子狠勁支持易劍之被刺穿右掌竟然還沒有暈過去。
易席憤怒了,那股子鉆心的痛令得自己的內(nèi)心猶如火烤,那股子憤怒令得自己的身體幾欲爆炸。感應(yīng)到主人空前的憤怒,玄空劍發(fā)出嗡嗡的巨響,玄金色光芒變成七彩劍光,一道道彩光隨著易席的憤怒四處沖撞,就像是千萬只受了傷的烈馬到處奔跑,所過之處,無人能擋!所過之處,那些蜂涌過來的士兵連叫一聲娘的時間也沒有,全部化成了人間一縷青煙。地面的水,天空中的雨在這彩光中紛紛蒸發(fā),沒有人能擋住這一劍,這一劍已包含一個父親所有的愛,也包含了對惡人萬千的恨,更包含了易席必殺的決心。這已是天下最高最純的一劍。
面對易席的憤怒,陰鬼魅慌了,那股子透著死亡氣息的劍氣是自己所不能擋的,他從來沒有想過易席的實力竟然可怕到這一步,但是那股子劍氣自己必須要去擋,不擋后面的太子就會受到傷害。到時就算自己不死,太子如果受到了傷害,自己卻將要面臨比死更難受百倍的懲罰。
陰鬼魅動了,張開大嘴一噴,一股濃腥的精血從嘴噴到那黑漆漆的拂塵上,頓時那拂塵上的萬縷塵絲猶如有了生命,竟無風(fēng)自動,發(fā)出奪目的豪光和懾人心魂的陰森氣息。陰鬼魅來不及細想,運足全部勁氣,萬千道塵絲發(fā)出一縷縷令人作嘔的腥氣撞向易席那擋之不能擋的劍光。
“碰”!那一縷縷塵絲在玄空劍凌厲的一擊下,如同敗草一樣,落了遍地,陰鬼魅更是腹部被洞穿,身受重傷。
易席根本沒有看陰鬼魅半眼,他已經(jīng)沒有時間了,再拖下去就只有死。不止是他將死,連自己的兒子也必死。再次運足真氣,一縷縷劍氣真沖李無極。
李無極身邊已沒有一個士兵了,所有的幾百名士兵已經(jīng)死傷過半,其他的人早已被嚇傻,一時半會根本回復(fù)不到正常狀態(tài)。面對即將襲來的森森劍氣,李無極仍然沒有動,而是緩緩地拿出一瓶粉末撒在易劍之身上,粉末一到易劍之身上,竟融化不見,沒有人清楚這粉末是什么作用。
大家這時能看到的只有李無極那陰陰的笑容,所能聽到的只有李無極在閃電暴雨中獰笑。
易席的劍已襲到,那逼人的劍氣和沖天的七彩劍光夾雜著死神的招喚刺向李無極。
“我要殺了你!我要為我妻子報仇!”易席更激動了,眼看下一刻就要手刃仇人,那種暢快令得自己精神上差點松懈。
“啪!”
出人意料的,所有的彩光和劍氣竟然在快刺到李無極時,消失了,就像一只公雞被人緊緊地勒住了咽喉,再也唱不出它驕傲的歌聲。
所有的人看到意想不到的一幕,只見李無極竟然單指夾住了那雷霆一劍,仔細看去,才發(fā)現(xiàn)李無極右手上竟然戴著一只黑漆漆的手套,這只手套并沒有發(fā)出任何光彩,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就是這一只手套竟將易席全力一劍擋住了。沒有人能形容現(xiàn)在的心情,那種上天入地的劇場轉(zhuǎn)換令所有的人都來不及消化。
“佛門千緝指!”易席大驚。
“你不行?!崩顭o極依然獰笑著。
李無極雖然接住了易席一劍,但也被那凌厲的劍氣擊退了二步,胸口和手臂隱隱發(fā)痛,踩在易劍之頭上的腳自然地挪開了。
李無極輕輕地松了一下手,準備迎接易席的第二劍。
易席做夢也想不到,這個白嫩的太子竟然有佛門重寶,更想不到這個只會欺負弱小的太子剛才看似輕易的一夾,竟然能夾住自己此生最凌厲的一擊。來不及多想,自己的藥力時間已快過了,易席雙手一揮,玄空劍幻化起一圈圈劍暈,刺向李無極。
李無極雙臂一振,全身衣服竟然爆裂,露出一套金光閃閃的鎧甲,在暴雨中這套鎧甲散發(fā)出那種令人窒息的冰冷氣息。
所有未死的士兵大部分恢復(fù)清醒,看著這一幕,所有人不禁問,這個還是自己心目中的太子嗎,還是那個只知道殺人取樂,天天沉醉在女人懷抱的太子嗎?
李無極見易席一劍攻來,并沒有一點迎擊的意思。
易席這一劍也根本只是虛招,劍到中途,另一只手一把抓起易劍之右掌中插著的玉蕭,帶起易劍之右掌一片血光,來不及心痛,將玉蕭迅速塞入懷中,然后立刻探手抱起地上的易劍之。
李無極早已料到這一幕,冷笑著看著易席撥開玉蕭救人,自使致終沒有動分豪,連那些士兵想沖上來砍殺二人,也被他揮手阻止。所有的一切早已在他掌握中。
易席見抱起易劍之,玄空劍一揮,“起!”只見玄空劍竟然隨著聲音帶著易席和易劍之飛起,猶如流星般飛向前方。
“給你們四個時辰的時間,四個時辰后我會派重兵來搜索你們,快些逃命吧!被我抓到,我將殺光靈水村的所有人。這次出游狩獵竟然會這么好玩。哈哈哈。”易席人在空中,隱隱傳來李無極的聲音。
四個時辰,自己能跑多遠?
易席人在空中,看著仍然咬著牙齒不肯就此暈迷的易劍之“劍之,堅強點,沒有什么過不去的?!?
易劍之現(xiàn)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雙眼不知何時已掉下了淚,淚水剛流出就被暴雨清洗得無影無蹤。易席感覺到了自己兒子的淚。易劍之的淚是為自己爹服食了急效提功丸而掉的,也有為自己不能報仇而掉淚,更有為娘的死而掉淚。
這個世界并不相信眼淚,但是易席相信,他相信今天張如煙的命以及今天倆父子的血都不會白流,終有一天,就算自己不親手殺了李無極,自己的兒子也會殺掉他的。兒子比自己更堅強,更有魄力。但是卻少了一份冷靜。
但是當易席的眼光觸及兒子被玉蕭洞穿的手,易席深深地嘆氣了,剛萌發(fā)的報仇心切被易劍之手上仍不斷流淌的鮮血沖刷得無影無蹤。右手洞穿,掌心勞宮穴已經(jīng)破碎,除非出現(xiàn)奇跡,否則易劍之將來估計再難以練習(xí)高級法訣了。
勞宮穴五行屬火,具有清心火,安心神的作用,同時勞宮穴同樣有凝神聚精的作用。如果勞宮穴破碎,就相當于整只右手完全沒有任何功法上的輸出和凝聚了。想到這,易席不敢再向下想去了,現(xiàn)在首要的不是說報仇,而是怎么樣逃跑出去,其他的待以后再說了,總會有辦法的。
雨停了,天也開始放亮。森林上空被一層薄薄的白煙籠罩。鳥兒們開始起來覓食,發(fā)出嘰嘰喳喳地叫聲。
飛不多久,易席只覺渾身充沛的精力一下被什么吸干了一樣,再也堅持不住,“碰”地一聲從天直線下落。還好下面已是森林邊界,掉下來時有無數(shù)樹枝擋住,二人才沒有被直接摔到地面。
易席只感到自己渾身上下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強忍住渾身的酸痛,收起玄空劍,從袋中取出千年靈芝,切出三小塊捏碎,一份準備塞到易劍之口里,一份涂在易劍之仍在冒血的掌心,另一份自己服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