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放在大腿上的手不禁一握,待面頰茶水滾落的差不多了,再緩緩地睜開眼睛。
沈辭素來不喜露鋒芒,但有時該露則露。
她拿起手提包,直起了身體來,“顧董,即便是我該受的,又與您有什么關(guān)系?當(dāng)年,您應(yīng)該也是像今日一樣,羞辱我的父親吧!”
啪嗒一聲,沈辭將面前顧甚給她放的茶水,如數(shù)潑在顧甚臉上。
顧甚一把年紀(jì),何時受過這等羞辱,當(dāng)即,他拍桌怒喝,“沈辭……”但沈辭的話還未說完,她在潑他茶水時,漫不經(jīng)心的喊道,“顧爺爺!”
顧甚瞳孔猛地一縮。
沈辭臉上因為茶水未干,使得她叫顧甚這聲稱呼時,特別猙獰,如厲鬼索命,“顧爺爺,您該不會真以為,沈氏破產(chǎn),我父母跳樓那天,我沒有看到您是怎么拒絕,幫助我的父親嗎?”
“您說,那只是您兒媳婦與我母親間開的玩笑話而已,沈氏幾百億漏洞,您無法幫忙!但也并非不可以,您要沈氏全股權(quán),讓我沈氏一家為您打工!”
“顧爺爺,我父親讓我叫您一聲爺爺,是敬您商界理事,沈氏給商會做了那么多的善事,只需要您跟會長出一下面,就算無法拯救沈氏,也能解燃眉之急。”
“但您拒絕了,不屑一提,可八歲的沈辭還記得?!?
沈辭記得,她記得很清楚,沈氏出現(xiàn)危機(jī)時,父親曾跪求過顧甚幫忙,希望她看在母親與他兒媳婦,是閨蜜的份上幫下忙,但他不僅沒有出手,還想趁機(jī)吞并沈氏,從而讓顧氏成為江城首富。
沈辭是在后面才想理清,沈氏當(dāng)年為何破產(chǎn),除去父親經(jīng)營不善,二叔從中作怪外,最大原因是沈氏淪為商戰(zhàn)的犧牲品。
沈辭有時在想,當(dāng)年如果她在捧著父母遺像背著小輝時,顧甚是第一個出手援救的,她會不會就不被沈榮騷擾?
但冥冥中自有安排,她遇到了爺爺,對她沈辭有大恩的爺爺。
讓她背叛秦氏?
那她跟顧甚這種陰險,只圖利的小人有什么區(qū)別?
爺爺從未讓她報答秦氏,說是他還父親的恩情,但沈辭知道,父親與爺爺根本就沒有任何交集,純屬他人善。
好在父親賭對了,有時候沈辭想,當(dāng)年如果沒有爺爺?shù)脑?,她跟小輝還能活嗎?
當(dāng)然,她跟秦思業(yè)是跟她跟秦思業(yè),同理,顧甚再怎么卑劣,她也不會遷怒顧之承。
顧之承跟爺爺一樣,都是待她極好的人,而且顧之承也不知道,沈顧兩家其實有過一段姻緣。
沈辭只要顧甚不太插手顧之承的事情,她也不會舊事重提,但她也沒想到,十八年后,顧甚為了顧氏還是如出一轍。
“沈辭!”
“顧董,謝謝您的茶,感謝您盛情招待,但沈辭希望今日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除了您我兩人外,其余的人最好不要知道。哦,還有,請您勿插手顧總的事情,如果您聽不進(jìn)去的話,您覺得就您認(rèn)為顧總對我青睞有加,沈辭稍許勾搭,顧總會顧及您嗎?”
“我跟顧總,堂堂正正,別把自己的孫子,想的那么不堪以及沒用。他比任何一個男人都還值得擁有好女孩,您就別瞎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