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花綠豆眼睛一轉(zhuǎn),臉上滿是糾結(jié)的神色,這要是一下子曝光出來肯定老鼻子風(fēng)光了!
豬肉??!這可不便宜,一毛多一斤呢。
兒子在豬場殺豬,隨便撈點東西回來,就夠一家人吃飽喝足了!
不過她擔(dān)心有人想占便宜,她知道是誰,但她不說……
王翠花索性不說話了,悶頭哼哧哼哧的搓衣服。
一旁的徐玉秀和趙瑞雪二人聽到后,暗笑不已。
尤其是徐玉秀,心里頭嘀咕個不停,‘這小子什么時候這么蔫兒壞了?’
“來擰衣服!”
徐玉秀喊了聲,一手將洗好的大衣提起。
程開顏接過另一頭與她對著擰衣服,不一會兒,衣服擰的跟麻花似的,水珠滴答滴答的往下落個不停。
洗完衣服,已經(jīng)是九點鐘了。
母子二人正欲進屋,院子里進來一個推著自行車的年輕男人,正是來送信的林為民,剛一進屋就喊了起來:“開顏同志!開顏同志在不在!有你的信!”
“在這!”
程開顏應(yīng)了聲,看著自行車車架上那幾大袋子的信,心中隱隱有些猜測。
“又有他的信?這小子不會又要去住招待所了吧?”
王翠花看著眼熟的郵遞員,心想道。
郵遞員林為民推著自行車氣喘吁吁的走到跟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開顏,這些全部都是你的!整整三大袋子,反正是把我累死了。”
“辛苦你了,為民。”
程開顏幫忙扶住自行車,另一只手將車上的蛇皮袋子一一取下。
他掂量掂量,一袋子估計有二十多斤,三個袋子總計五六十斤,信件數(shù)量保守估計幾百封。
徐玉秀和趙瑞雪看到這架勢,也走過來幫忙,幾人合力抬到屋里。
“文章寫的真好,寫出了我的心聲,對了我還有信要送,就不多呆了。
林為民拍了拍程開顏的胳膊,朗聲笑著說道。
“再見。”
……
臥室里。
程開顏母子二人,坐在沙發(fā)上拆著信件。
大多是一些知青的感謝信,比如“感謝你程開顏同志,是你的解放了我們知青?!保案兄x你點醒了我,程開顏同志,在回城之后的幾個月里,我也有過陰暗的心思,差點將鄉(xiāng)下的妻兒拋之腦后,在看到你的后,我陡然醒悟?!敝惖男偶?。
“哎,還有全國糧票呢?!?
母親徐玉秀驚喜的從信封的角落里翻到幾張票證,她早就聽說有些讀者會在信中夾帶一些錢還有票證,沒想到今天算是見著了。
于是她興致勃勃的將信都拆了個遍,得到了錢票若干。
大概十幾塊錢,一百多斤糧票,十幾斤油票。
“這都夠我們家吃幾個月了,這些讀者真大方??!”
“這還不算什么,印數(shù)稿酬到了?!?
程開顏拿著一封來信《芳草》編輯部的信件,從中抽出一張稿費單,仔細看去,印數(shù)稿酬幾個字出現(xiàn)在眼前。
是的,《芳草》這部是千字十塊外加印數(shù)稿酬,除了沒有版稅之外,幾乎是最頂級的待遇。
稿費是兩千八百七十六塊五毛一分錢。
而印數(shù)稿酬的支付比例,實行的是累進遞減的方式,印數(shù)在五萬冊以內(nèi),每萬冊著作稿為3,超過五萬,低于一百萬就是1,印數(shù)超過一百萬萬冊,每萬冊著作稿為02。
“自二月十五日至三月十五日,月發(fā)行量預(yù)計在八十萬左右,按照總稿酬的1來計算,印數(shù)稿酬為貳仟叁佰零貳元(取整)”
一書暴富?。?
我收回寫沒有前途的話……
鼓鼓囊囊的信封里夾著一大摞大團結(jié),程開顏數(shù)了數(shù),大概兩百多張,兩千三百零二塊錢。
像芳草這樣闊氣的雜志社,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程開顏也知道他能獲得印數(shù)稿酬純粹是運氣好,芳草雜志正需要作家來撐場子,再加上書的質(zhì)量高,種種條件之下這才讓他拿到了。
即便是很多文壇早負(fù)盛名的大家,也沒有幾個有印數(shù)稿酬。
可以說這是僅此一次的機會,投稿到人民文學(xué)的《情書》,他都沒想過拿印數(shù)稿酬。
“兩千多的印數(shù)稿酬?”
徐玉秀看著程開顏手中那一大摞的大黑十,叉著柳腰驚呼一聲,然后連忙捂住嘴巴。
我兒子果然有大出息!
“媽!現(xiàn)在咱家存款有多少了?”
程開顏湊近了,摟住母親肩膀,好奇的問。
“你打什么主意呢?”
徐玉秀幽幽道。
“沒有啊……”
“你四年攢的錢加上退伍金一共一千五,年前回來兩千塊,現(xiàn)在又來兩千三,光是你的錢就有五千八百多了。
你媽這里加上這幾年攢的,零零散散加起來差不多七千多塊?!?
徐玉秀想了想,也不隱瞞。
畢竟這個家里就她們娘倆,沒什么好隱瞞的,再加上現(xiàn)在兒子出息了,為人又成熟穩(wěn)重,那就更不用隱瞞了。
“七千多?!我們家都算得上大戶人家了。”
程開顏笑著說道,眼中帶著驚訝。
沒想到不算自己,家里就有兩千多家底,算是相當(dāng)殷實了。
“這錢還要留著你娶媳婦兒的,你自個兒算算,到你結(jié)婚的時候,家里翻修一下,新家具,床,柜子,箱子,被子,縫紉機,擺酒席……那樣都少不了錢沒幾千塊打不住,現(xiàn)在村里蓋套房都要大幾百呢?!?
徐玉秀沒好氣的推開他,掰著手指頭一樣一樣的給他盤算。
“我是說咱攢攢錢,到時候買套小洋樓吧?”
“行!等你和曉莉結(jié)婚的時候,我們家就搬進小洋樓!”
徐玉秀小手一揮,顯得十分豪氣。
“那就這么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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