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開苗疆的前一天,謝清玄就是如此,站在廊下靜立了一夜。
送她離開苗疆時,他說:“無論你做何選擇,都不必有任何負擔,為子民家國而活是大義,為自己而活亦不是錯?!?
“只要你回來,就永遠都是苗疆圣女,苗疆子民亦是你的依靠和退路?!?
她被薛道衡欺騙背叛,也是謝清玄始終站在她的身后。
從小到大,自始至終,謝清玄都是那個真正唯一希望她過得好的人。
虞長寧心頭一動,鼻尖微酸。
她緩步走到謝清玄身側(cè),以后只要有她在,從此師父便不會再是獨自一人了。
謝清玄偏頭看來,眉眼帶著微微笑意:“怎么眼睛都紅了?”
“沒有。”虞長寧狠狠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淚。
她移開話題:“師父,你頭發(fā)上沾了雪,我?guī)湍惴飨聛戆??!?
謝清玄愣了下,沒有拒絕,接著緩緩低下頭。
虞長寧伸出被雪凍得冰涼的手,卻徑直在謝清玄臉頰一側(cè)碰了碰。
謝清玄被冰冷的溫度激得眉心一跳,眼底閃過一抹詫異,隨即指尖怔然地撫上臉頰,微微發(fā)愣。
半晌,他縱容地輕輕笑了笑,食指在憑欄上畫下一個圖案。
一條圓頭圓腦的小蛇。
薄唇輕輕吐出兩個字:“像你。”
這是他們時隔一年,再次一起跨過的年關(guān)。
卻依舊找回了從前的溫馨。
謝清玄靜靜注視著虞長寧玩雪的身影。
他想。
只要虞長寧不再受苦,留在苗疆,留在他身邊,哪怕那些話終生不宣之于口,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