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霽寒的手微微蜷縮,感受著手臂上的濕潤。
他是想借著蘇源之口讓沈硯秋知道真相,可怎么,還掉小珍珠了呢
心里輕輕嘆了口氣,還真是……讓人心疼。
算了,自己惹哭的自己哄吧。
誰讓沈硯秋是他老婆呢
別哭……
林霽寒的聲音輕得如同蚊蠅鳴叫一般,但與他緊貼著的沈硯秋卻聽得清清楚楚。
沈硯秋聞聲猛地一愣,迅速擦去眼角的淚水,原本模糊不清的視線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只見林霽寒的眼簾微微顫動了幾下,然后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霽寒,你終于醒了!
蘇源驚喜地沖到林霽寒面前,這次,他被沈硯秋一只手臂攔了下來。
沈硯秋冷眼看著蘇源,語氣不善,蘇律剛剛不走,應(yīng)該是擔心霽寒吧,現(xiàn)在霽寒醒了,蘇律可以安心離開了。
赤裸裸的逐客令,這一招反客為主更是讓蘇源氣炸了。
這里是蘇林律師事務(wù)所,是他蘇源的地盤!
你……蘇源剛想說什么,就聽林霽寒在喊他。
師兄。林霽寒朝蘇源虛虛一笑,讓師兄擔心了。
蘇源眼睛亮了亮,唇角不自覺地勾起,沈硯秋眼眸一閃,默默盯著林霽寒。
林霽寒瞥了眼沈硯秋,略帶歉意看向蘇·工具人·源道:
師兄,他也是關(guān)心我,說話有些沖,請師兄見諒。
話里雖然是道歉,卻代表著林霽寒和沈硯秋之間的親昵,孰近孰遠,一聽便知。
不過,我確實有事情要和他說,林霽寒說著,臉上劃過為難,師兄要不……
蘇源原本笑著的臉瞬間一僵,垂在兩側(cè)的手慢慢攥緊,扯了扯嘴角,
你好好休息。有事情就叫我,我就在隔壁。
蘇源邁腿朝外走,卻發(fā)現(xiàn)沈硯秋跟在他身后,眉一擰,剛想問什么,就見沈硯秋朝他一笑,皮笑肉不笑那種。
蘇律,慢走不送。
啪!
沈硯秋話音剛落,下一秒就關(guān)上了辦公室的門。
蘇源看著緊閉的門,牙關(guān)死死咬著,眼底充滿著不甘。
關(guān)上門的沈硯秋卻不管蘇源什么想法,他心里有太多的話要和林霽寒說。
可當他轉(zhuǎn)身,看著林霽寒慌亂地整理衣袖,試圖遮掩住右臂上的傷疤時,沈硯秋的話哽在了喉中,一句都說不出。
他就這么默默的看著,眼里是他自己都為意識到的心疼。
林霽寒意識到沈硯秋的目光,整理衣袖的手一僵,緩緩抬眸,下一秒,就將手朝身后藏了藏。
別藏了。
沈硯秋疾步坐過去,聲音有些哽咽。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林霽寒別過臉,垂眸,沉默不語。
沈硯秋手指顫抖著,朝林霽寒的右臂伸去,卻在要觸碰的那一瞬間,懸空的手頓住。
很疼吧……
為什么不告訴我
沈硯秋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里帶著不解和執(zhí)拗。
林霽寒背對著沈硯秋,肩膀微微顫抖。
沈硯秋此時眼眸通紅,咬著唇,林霽寒,你看著我!
他想強硬地將林霽寒轉(zhuǎn)過來,卻又怕自己伸手碰疼了他。
林霽寒緩緩轉(zhuǎn)過身,眼尾泛紅,眼神復雜地望著沈硯秋。
他張了張嘴,雙手緊張地交握在一起,你都看見了……
他的眼睛望著沈硯秋,又仿佛不是在看他。
那是怎么樣的眼神呢
原本透亮的眼眸如今像是被蒙了一層霧,黯淡無光,深邃空洞。
沈硯秋看出了林霽寒的脆弱,仿佛自己只要露出一絲嫌惡和恐懼,他就會瞬間破碎。
見沈硯秋不說話,林霽寒緊緊闔上眼,喉結(jié)上下滾動,字就跟從喉嚨里擠出來一般,又像是小獸無助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