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硯懷溫聲:“孫兒全憑祖母做主。”
他不著痕跡地看了沈清筠一眼,不知為何,沈清筠覺得他看她的這眼分外炙熱。
好似燙到她。
談妥親事,謝硯懷便先行告退,老太太又留下沈清筠說悄悄話。
她這時才有空仔細看看沈清筠,一眼瞧見她手上勒的紅痕,一向堅韌的她眼淚竟直直地滾了下來。
沈清筠心里一酸,也忍不住哭了,卻安慰她:“外祖母,一點兒都不疼的,我這不是好好的?!?
老太太抹了抹淚,想到她要嫁人,一時竟是什么話也說不出口,又想到女兒當年也是這個年紀嫁人,一時眼淚又忍不住落下來。
再這樣下去也是徒惹各自傷心,老太太又熬了一夜,身子骨該有些熬不住了。
沈清筠又陪著她坐了會兒,借口累了要睡覺,老太太忙應了,派了個丫鬟送她回去。
待沈清筠離開后,老太太終于用了些粥,也覺出困意來,對月娥道:“一個時辰后務必叫醒我,讓錢氏和何氏都提前過來商討清筠的婚事?!?
沈清筠回到屋內(nèi)后,紫鳶和玉竹又上來就抱著她哭。
她哭笑不得:“好了,我剛從外祖母那兒出來哭完,不想再來一場?!?
兩人立刻一個去準備衣服,一個去打水,替她洗漱更衣。
此時天剛蒙蒙亮,紫鳶問她要不要再睡會兒。
沈清筠倒是有些困,只是沒心思睡覺了。
她說:“把嫁衣拿出來先繡完,七日后我要跟謝硯懷成婚。”
紫鳶瞪大眼睛:“幾日?”
她就是繡瞎了眼也沒辦法在七日內(nèi)把嫁衣繡出來啊。
玉竹吐了吐舌頭,一臉“幸好我不會繡花”的表情,然后就聽見沈清筠對她道,“你今日去庫房看看,把嫁妝單子擬一個給我?!?
“今日就要?”玉竹露出了“我怎么會認識字”的后悔表情。
雖然驚訝,兩人還是立刻各自帶著小丫鬟去忙。
嫁衣很快被拿來,先前怕點燭火萬一有火星濺到上頭,沈清筠特意從庫房里拿了一盞琉璃燈出來用。
燈下嫁衣的紅色顯得有些暗,鳳戲牡丹的花樣剛剛繡了一多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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