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煉油廠接到大濤、小濤和阿義,我又跑去跟齊叔請了個安。
自從溫平倒臺以后,齊叔就徹底搬到了煉油廠住,平常沒啥事很少出門,偶爾有買賣也都是透過電話聯(lián)系,來到齊叔的房間,他正伏在寬大的辦公桌后面寫毛筆字。
我嗅了嗅空氣中難聞的草藥味,沖他問:“你最近在吃中藥?”
“嗯,中藥養(yǎng)生?!饼R叔放下手里的毛筆,巧妙的繞開我的問題,隨即表情從容的笑了笑問:“你看我這幾個字寫的咋樣?”
瞟了眼宣紙上的四個大字,我豁著嘴角捧臭腳:“寧心靜氣,這幾個字寫的好啊,筆走龍蛇,讓人恍然一看有種金戈鐵馬的感覺,叔,我雖然對筆墨丹青這塊狗屁不通,但是瞅著你這四個大字也有種靈魂的升華。”
齊叔一巴掌拍在我后腦勺笑罵:“回頭我介紹你去天津?qū)W相聲得了,這小嘴兒嘚吧嘚比特么職業(yè)的還會說,老子是讓記住這四個字,不管什么時候,都要寧心靜氣,你只有靜,就不會露出破綻,記住沒?”
我樂呵呵的點頭道:“嗯吶,齊叔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就是認識叔晚了,不然現(xiàn)在早考上清華,叔,你這幅字不要賣給別人昂,等我回頭裱起來,掛我床頭,天天鞭策自己?!?
“你小子有事兒吧?”齊叔坐下身,捧起一杯香茶上下打量我。
我咳嗽兩聲訕笑:“我能有啥事,就是單純的來看看你唄,嘿嘿..”
“那行吧,看也看完了,你該忙啥忙啥去,我得午休一會兒?!饼R叔擺擺手沖我下了逐客令。
一瞅這架勢,我再不說就沒機會說了,我馬上死皮賴臉的開腔:“叔,其實吧,也有點小事情..”
“就知道你目的不單純。”齊叔哈哈大笑道:“因為三方合作的事兒?”
“嗯。”我點點頭苦笑道:“段磊好像躲著我,我去工地好幾回,他都推脫不在家,葉樂天那邊天天揪著我耳朵追問,駝子也徹底沒信兒了,自從那天我們碰完頭以后,他就沒聯(lián)系過我?!?
齊叔微笑著說:“朗朗啊,你得學(xué)會用腦子去分析,他們?nèi)业脑V求不同,肯定表現(xiàn)方式也不會相同,你分析分析,他們此時都在想什么?”
我低頭沉默良久后說:“葉樂天他爸要上位,現(xiàn)在最差的是政績鋪路,所以他們肯定是表現(xiàn)的最積極的一方,駝子是這次合作的出資方,接盤工程不是小數(shù)字,他現(xiàn)在肯定在斟酌,也可能在籌錢,還有可能在打聽段磊的老底,相反段磊是最不著急的,對他來說有沒有人接盤一樣,給誰接盤也一樣,他如果說有所求,肯定是怎么樣把利益最大化。”
“表面上確實是這樣的?!饼R叔滿意的點點腦袋微笑道:“但你看的還是太淺?!?
我錯愕的問:“啥意思?”
齊叔擺弄著茶盞巧笑說:“段磊現(xiàn)在不缺錢,人嘛總喜歡名利雙收,他現(xiàn)在求的是個名!”
我點點腦袋說:“對,他之前提過,想要葉樂天幫他整個人大代b的頭銜?!?
齊叔接著道:“葉樂天他老子現(xiàn)在還沒有扶正,他需要觀望,或者看看葉樂天他老子究竟有沒有這個能力,駝子接盤是為了賺錢,所以他現(xiàn)在缺的是一份保證,這份保障的來源得靠葉家父子發(fā)出,葉家父子要的是業(yè)績,需要靠段磊松口才能進行?!?
我想了半晌后說:“好復(fù)雜啊,他們仨說白了其實就跟個三角形似的,互相制約又互相需要,是這個意思不?”
齊叔點點頭笑道:“對,所以你這個中間人的地位就顯得尤為關(guān)鍵,假設(shè)你現(xiàn)在跟孫馬克的身份對調(diào),或者你能跟孫馬克拼的半斤八兩,這次合作,絕對會進行的順風(fēng)順?biāo)?,說不定你還會有點別的收獲?!?
我懵逼的問:“和我又有啥關(guān)系,我不過是個溜縫子賺他們點中間費的二道販子?!?
齊叔抽了口氣笑道:“孩子,你想啊,假設(shè)葉樂天食,你有能力幫著段磊算賬,段磊會不會信你?假如駝子干完工程要不到錢,你大手一揮就可以幫他要出來賬,他對你什么態(tài)度?還有就是段磊或者駝子任何一方有貓膩,你有能力遏制這種貓膩,葉家父子又將以什么面孔面對你,這次合作,你最不起眼,但卻又最至關(guān)重要?!?
我搓了搓腮幫子挺上火的說:“意思是想促成他們之間的合作,我必須得有個相當(dāng)ok的地位唄?”
“對,他們需要個平衡點?!饼R叔起身道:“所以我現(xiàn)在的首要任何是起勢,至少給崇市大部分人一種你可以跟孫馬克平分秋色的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