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油仔邊說話邊大大咧咧的坐到旁邊的一張空位上,翹著二郎腿,斜叼著煙卷輕笑:“說實話,我其實也沒啥錢,窮的叮當亂響,可誰讓你們家死人了呢,我自認倒霉,就當是隨份子了?!?
“臥槽尼瑪!”劉博生憤怒的抻手就要拽黃油仔的頭發(fā)。
我趕忙將他推搡開,皺著眉頭低喃:“別沖動,擱警局里呢?!?
“警察同志,你們看到?jīng)]有?這家伙又準備打我,你們管不管?”黃油仔往后蜷縮兩下屁股,裝腔作勢的吆喝:“昨晚上,他們就是這么欺負我的,我都沒敢報警?!?
剛剛跟我介紹案情的年輕警察,瞪著眼珠子厲喝:“你給站起來,誰讓你坐下的!”
“趙哥,你這么說話就沒意思啦啊,我雖然犯錯了,難道沒尊嚴嗎?沒有政治權(quán)利嘛,就算上法庭上判決我,我不能說不讓我坐吧?”黃油仔舔了舔嘴唇,毫無畏懼的聳著肩膀賤笑:“你該不會是想對我暴力執(zhí)法吧。”
我盯著黃油仔的臉頰,這個狗雜碎的狀態(tài),明顯和昨晚上不同,我估摸著昨晚上肯定是有人給他下過什么定心丸,或者是承諾過什么,不然丫不會瞬間變得這么囂張。
年輕警察繃著臉繼續(xù)訓(xùn)斥:“你給我站起來,聽沒聽見?”
“腿疼腰疼,站不起來?!秉S油仔一臉無所謂的搖晃腦袋,回頭朝著廖叔撇嘴:“差不多得了,你個臭賣藥的,混一年能賺五萬不?死個兒子輕輕松松換五萬,你不虧,我要早知道兒子這么值錢,就不該讓我以前那些對象墮胎。”
警察的臉色越來越沉,攥著拳頭怒斥:“周強,我最后一次口頭警告,你馬上給我站起來!”
黃油仔像個滾刀肉似的抻著腦袋叫囂:“我特么說了,我腿疼站不起來,你們要是再沒完沒了的,我就得告那個家伙昨晚上無端打我,你們可以看看我臉上的傷,構(gòu)不構(gòu)成輕傷”
“去尼瑪?shù)?!”氣的渾身直打哆嗦的劉博生一肘子搡開我,蹦起來就是一腳狠狠的蹬在黃油仔的臉上,直接將他給原地干翻,隨即從桌上抓起一本寫著普法教育的厚書,拿棱角朝黃油仔的臉上“咣咣”就是幾下。
“打人啦救命啊”
黃油仔跌倒在地,梗著脖頸嗷嗷喊叫。
“同志,你冷靜點!”
“不許動手!”
屋里的幾個警察一股腦沖上去將劉博生撲倒。
劉博生連吼帶罵,情緒激動的咆哮:“我特么弄死你!”
“阿生,別這樣”我也趕忙沖過去,牢牢抱住劉博生的腰桿往旁邊推動,同時壓低聲音道:“想想咱倆的身份,這特么是警局,你要干啥”
聽到我的話,劉博生冷靜的幾分,嘴里“呼呼”的喘著粗氣,將手里的普法教育徑直砸向黃油仔,惡狠狠的低吼:“小逼崽子,我特么這輩子沒想弄死過誰,你破我例了,給我等著!”
黃油仔嘴角淌血,下三濫一般的昂頭望向警察:“警察同志,他先是無端打我,然后又多次恐嚇,你們不會視若無睹吧?你們要是這樣的話,我就得告你們蛇鼠一窩?!?
負責我們案子的年輕警察氣鼓鼓的朝著兩個同事擺手:“大劉、李子,把這個垃圾先送到拘留室去,然后再反復(fù)調(diào)查,他和廖勇的死,究竟有沒有關(guān)系!”
兩個警察很快將黃油仔拽出辦公室。
出門以后,黃油仔扯著嗓門咒罵:“一群臭賣藥的,你們判我不死老子,蹲個三五天,老子就又能自由自在,活該你們特么死兒子”
“臥槽特么!”劉博生憤怒想要攆出屋子,我連忙將他給攔住。
“廖叔伯,還有兩位家屬,我特別能體諒你們內(nèi)心的憤怒,我現(xiàn)在其實和你們一樣的惱火,可我們是警察,做任何事情都需要遵循法律的尺碼?!蹦贻p警察深呼吸兩口氣,仍舊很有耐心的解釋:“可根據(jù)我們目前掌握的證據(jù),周強之前毆打過廖勇和孩子的死,確實是兩宗沒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的案子?!?
劉博生張嘴就罵:“你跟我倆扯淡呢,這特么”
“博生,你讓我自己問。”全場一直一語未發(fā)的廖叔表情如死一般平靜的站起身子,看向警察道:“也就是說,他最終什么事情都不會有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