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智的突然變故,瞬間把押解我和周體的兩名大漢給震懵圈了,加上剛剛被他一后腦勺給磕破鼻梁的那名壯漢,仨人連吼帶叫的從腰后掏出仿制的“貝雷塔”手槍。
“臥草泥們這群沒有進(jìn)化完全的雜種姥姥,有能耐朝這兒嘣?!敝苤且粭l胳膊攬在臟辮男人的胸前,確保對方?jīng)]機會亂動彈,另外一只手高舉打火機厲喝:“我就查三個數(shù),要么讓人,要么我摟著他一塊自焚,三..二..”
可能是聽到了同伴的呼喊,走在前面十多米的另外三十多名壯漢,紛紛調(diào)轉(zhuǎn)身子往回跑,一幫人頃刻間呈圓圈將我們給團(tuán)團(tuán)包圍起來,十多支長短不一的槍口齊刷刷對準(zhǔn)周智和臟辮男人。
“朋友,即便弄死我,你們也逃不掉,何苦呢?”臟辮男人并沒有想象中那么慌亂,反倒有條不紊的開腔:“他們都是本地人,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我們得到的命令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將你們抓回去。”
“別特么給我扯沒用得,聽沒聽見!”周智按燃打火機,跳動的火苗幾乎快要貼著自己的臉頰,紅著眼珠子咆哮:“麻溜放人!”
臟辮男人咳嗽兩聲繼續(xù)道:“不如咱們打個商量,我放你和你弟弟走,我們只留下王朗,如何?”
聽到他的話,狂躁的周智陡然安靜下來。
我同樣微微一愣,昂起了腦袋,怔怔看向周智,說老實話,我沒想到對方會突然玩這一招,而且周智會殊死一搏,百分之九十九是為了替自己兄弟爭一條活路,如果他此時點頭同意的話,也算情理之中的事情,因為我們之間本身也沒多少情分。
見到周智猶豫,臟辮男人繼續(xù)氣息平穩(wěn)的出聲:“哥們,我最欣賞有血性、有拼勁的爺們,而且你們和王朗比起來確實就是兩尾小魚,只要把王朗留下,你們?nèi)チ糇员悖艺f話算數(shù)?!?
“咕嚕..”周智的喉結(jié)蠕動兩下,咽了一大口唾沫,鼻息粗重的喘了幾下后,咬著嘴皮看向我道:“朗爺..”
“沒所謂的,你們能逃出去也是種幸運?!蔽掖驍嗨脑?,笑了笑道:“走吧,往后離這條道遠(yuǎn)點?!?
“朗爺,說實話昂,我這會兒真想點點腦袋答應(yīng),但手不聽使喚吶,我大哥說過,混哪行就得守哪行的規(guī)矩,于公你是老板,給老板扔下自己跑路,不道義!于私你活著,我起碼知道我大哥和三弟這輩子不會再愁吃喝?!敝苤浅槲鼉上卤亲?,面無表情的出聲:“走,帶上我家老三走,省的我待會反悔!”
臟辮男人當(dāng)即有點慌了,粗聲粗氣的低吼:“哥們,你這樣搞,自己肯定死路一條?!?
“草泥馬得,我死了,血都能燙熟你!”周智粗暴的打斷,再次點燃打火機:“來,讓你家這幫難民給我往旁邊稍稍。”
臟辮男人沉默片刻后,朝著將我們團(tuán)團(tuán)包圍的那幫漢子嘰里咕嚕語幾句。
押解我和周體的兩個漢子立即松手,圍堵在周邊的那幫家伙也馬上分開,閃出來一條足夠兩人通過的缺口。
周智努努嘴吧淺笑:“朗爺、老三,恕不遠(yuǎn)送了哈?!?
“哥..”周體的淚水奪眶而出,艱難的抬起腦袋。
“哭個雞毛,老子這不還沒掛嘛,等我真走了,再給我披麻戴孝,這把回去,告訴大哥,就說我說的,你必須回老家,正經(jīng)過日子!”周智橫著臉頰,從牙縫里擠出倆字:“快滾!”
“走?!蔽疑詈粑鼉煽?,拽上周體就朝缺口的方向走。
我們剛一出缺口,立即有五六個持槍的漢子就跟了上來。
腦后傳來周智的暴吼聲:“讓你家的難民給我全部稍息立正,他們消失之前,誰再敢往前躥一步,我就把咱倆火葬了?!?
臟辮男人再次喊了幾聲我們聽不懂的語,尾隨我們的壯漢才停下腳步。
我拽著失魂落魄的周體快步急行,其實我自己這會兒也不知道我們究竟要上哪去,這一片四面全是丘陵山丘,加上天色已然黯淡,所以我倆幾乎是悶著腦袋瞎跑。
周體邊跑邊抹擦眼淚,嗚嗚哽咽的呢喃:“哥啊,傻逼二哥..”
“嘭!”
就在這時候,突然一聲炸響泛起,緊跟著我就看到天空中升起一顆宛如啟明星似的亮點。
緊跟著兩臺武裝到牙齒的重型皮卡蕩起一陣黃土打我們對面滾滾而來。
此時天色已經(jīng)漸漸暗淡,刺眼的大車燈晃得我有些睜不開,我下意識的抬起胳膊擋在臉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