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個一塊犯虎逼的。”李俊峰嚼著果盤調侃。
我們幾個從屋里等了差不多能有十多分鐘,出去要酒的光頭強仍舊沒有回來,我借著撒尿的借口拽上錢龍一塊出門。
剛一出門,就聽到拐角處一頓罵罵咧咧的聲音。
“挺牛逼強哥,搭上王朗那條道以后,現在連我們電話都不屑接啦?!?
“牛哥,咱一起好歹在一塊玩過,至于這樣不?!?
“混你麻痹混,坑了賈總和鄭總好幾百萬,鄭總現在還在雞棚子里呢,你是不是以為就沒事啦?”
我倆循著聲音望過去,見到走廊拐角的地方,光頭強被兩個赤露上半身的魁梧青年給擋住去路,其中一個正不停扒拉推搡光頭強的腦袋,而光頭強手里拎著兩瓶洋酒,既不敢反抗,又沒地方躲讓。
兩青年中,一個后背紋著尊鐘馗的小伙,掐著光頭強的腮肉來回扯動幾下,冷笑:“強子,以前咱都在東清公司,你裝逼賣老,我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現在你既然跳槽,那是不是得算算咱們的舊賬啊?!?
“算什么賬,我欠你們錢嗎?”光頭強漲紅著臉,敢怒不敢的低吼。
“啪!”
另外一個剔著板寸頭的小伙,抬手就是一嘴巴子抽在光頭強臉上,橫著脖頸咒罵:“曹尼瑪,你跟誰喊呢,別人不知道你咋回事,我倆還不清楚嗎,天天裝的好像個社會大哥,哪次干仗你不跑,也就王朗傻逼能看上你,不然你給人舔鞋都沒地方要?!?
“誒臥槽..”錢龍脾氣火爆的直接拎起旁邊的垃圾桶。
我一把拽住他胳膊,搖搖腦袋低聲道:“再看一會兒?!?
我尋思著再觀察觀察,如果被人欺負到這種程度,光頭強都不敢反擊的話,那他這樣的人確實不適合呆在我們群體中。
想要一群牛羊有戰(zhàn)斗力,那必須給它們配個狼頭領,可如果想要一群狼保持戰(zhàn)斗力,那肯定得把牛羊踢出群。
背上紋鐘馗的小伙戲謔的“啪啪”拍打兩下光頭強锃光瓦亮的大腦門,冷笑道:“強哥,之前你記不記得借過我一千八塊錢?!?
“我不是已經把錢還你了嗎?!笨赡苁桥屡鰤氖掷锏难缶?,光頭強抱著酒瓶往后倒退兩步。
“啪!”
另外一個青年跳起來,又是一巴掌拍在光頭強的腦袋上,粗聲粗氣的厲喝:“還的特么是本金,利息呢,這都快半年了吧,利滾利,怎么也得十萬,啥時候給錢!”
光頭強腳后跟沒踩穩(wěn),身體一軟,滑倒在地上,但仍舊死死的抱著那兩瓶洋酒。
“去尼瑪的,廢柴!”
“垃圾!”
兩個青年圍攏過去,一人一腳狠狠跺在光頭強的后脊梁上。
踢打了半分鐘左右,背上紋鐘馗的青年將目光鎖定在光頭強懷里的洋酒上,搓著雙手獰笑:“這樣吧,錢就不難為還了,我們都知道你有個要死不活的媽,把你這兩瓶酒送我得了。”
光頭強蜷縮在地上,像個可憐蟲似的昂起腦袋哀求:“牛哥,這酒是朗哥他們的,你們想喝我再給你們買行不。”
“朗哥?他就是個雞八!裝!我讓你裝!”旁邊的板寸頭可能沒少喝,聽到光頭強的乞求非但沒有半分可憐,反倒變本加厲的又是一腳狠狠跺下去。
“咔擦..”
光頭強手里的洋酒瓶落在地上,直接碎成幾瓣,而兩個青年則更加肆無忌憚的將他圈起來一陣拳打腳踹。
“走吧,這家伙沒什么可塑性,奴性太重了,回去以后把他打發(fā)走吧?!蔽掖盗丝跉?,搭在錢龍的肩膀上搖搖腦袋。
血性這玩意兒,看不見摸不著,但又確實存在,一個人可以低頭、也可以下跪,但不能沒有丁點底線,而此時的光頭強在我看來,可能真還不如酒店的一個服務生或者保安有剛。
“??!”
“臥槽尼瑪,打我朗哥酒,罵我朗哥,老子弄死你..”
就在我倆剛準備折身回屋時候,身后突兀傳來光頭強的咆哮和一個青年的慘嚎。
我回過去腦袋,只看到光頭強,滿臉血污,一手勾著那個后背紋鐘馗的小伙,另外一只手攥著半拉犬牙交錯的洋酒瓶,表情瘋狂的正照著對方的身上猛扎,而另外那個剃板寸頭的青年則直接嚇傻了,抱著腦袋癱坐在地上。
“有點意思了?!蔽揖玖司颈穷^微笑:“回去讓他跟著大地主混幾天吧,學學老謀深算,同時再保留下自己的原始獸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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