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鶴拿手背抹擦幾下臉上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悶著腦袋沒有接洪震天的話茬。
“關(guān)哥呀,我們知道你上頭有人有朋友,可頭狼那群流氓不一定清楚,您今晚上的親身經(jīng)歷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焙檎鹛炖^續(xù)夸夸其談道:“你想想看,如果不是我們及時攔住剛剛那倆生慌子,你今晚上得遭多大的罪?搞不好最后還得賠本把地皮賣給他們,不是我抹黑誰,羊城王朗,您隨便打聽去,看看他在那邊到底是個什么口碑。”
關(guān)鶴聲音不大不小的開腔:“那我為什么聽朋友說,你們輝煌公司就是被王朗攆出羊城?”
“呃..”洪震天被問的一愣,隨即馬上拍了拍后腦勺自圓其說道:“這就是我們輝煌公司跟他的區(qū)別啊,我們是正兒八經(jīng)的生意人,那王朗那群草寇全是盲流子,況且我們也不是被打出來的,只是戰(zhàn)略性撤退,對于生意人而,哪里錢多、容易賺,我們就去哪里..”
關(guān)鶴沉聲打斷:“你們原有的基礎(chǔ)上再加價百分之三十,我就賣!今晚就可以組織村民簽合同?!?
“加百分之三十?”洪震天瞬間提高調(diào)門:“關(guān)哥啊,做人不能太貪婪,你想想看,今晚上如果我救你,你現(xiàn)在會是個什么結(jié)果,差不多得了,見好就收吧?!?
“你跟你老板商量吧,能談咱們馬上繼續(xù),談不攏一拍兩散?!标P(guān)鶴丟下一句話后,一瘸一拐的蹭著洪震天的衣裳踱步往前走去。
洪震天思索幾秒后,馬上回過來腦袋吆喝:“關(guān)哥,這事兒您得找我們老板談,從這地方回村挺遠(yuǎn)的,你先上我們車,我們把您送回去?!?
幾分鐘后,關(guān)鶴鉆進(jìn)洪震天的車?yán)铮瑑膳_轎車一前一后的掉頭離去。
等他們的車尾燈消失不見后,蹲在我前方的錢龍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吧唧嘴:“這個叫關(guān)鶴的選手挺上道哈?!?
“不是上道,是他已經(jīng)沒路可走?!崩系首雍茈y得的主動接話:“他如果不按照老板的想法走,最后的結(jié)果只能是竹籃子打水,到時候輝煌公司被拖急眼,咱們又要干他,別說他省里有人,就算上上京有爹,也照樣白給?!?
錢龍笑嘻嘻的斜楞眼問我:“接下來咋整啊他朗哥?”
“你的問題真智障,我接下來肯定得擦屁股唄,你揣紙沒?”我撅了撅蹲的有點發(fā)麻的兩腿,沖他吧唧嘴。
錢龍沒好氣的嘟囔:“我又不是女的,隨身揣紙干毛線,你跟前挺多土坷垃的,隨便對付對付得了?!?
“給你?!崩系首訌难澏道锾统鲆话娼砑堖f給我。
見我眼神迷惑,他干笑著解釋一句:“我最近老是流鼻血。”
不多會兒,我提起褲腰帶,盯盯注視他輕問:“你的病情是不是開始嚴(yán)重了?”
“可能吧?!崩系首用嗣约弘u窩似的腦袋,聳了聳肩膀頭道:“頭發(fā)也在嘩嘩掉,如果有什么賺大錢的機(jī)會,你多想著點我,我怕過陣子我想動彈都沒有力氣了,提前說聲謝謝?!?
掃視一眼他指間的發(fā)絲,我嘆了口氣道:“能治不?”
“我去開車。”老凳子盯著我眼睛打量幾秒,答非所問的拔腿朝路邊走去。
錢龍好奇的問我:“他咋啦?”
“癌癥?!蔽也[眼道:“你干爹認(rèn)識的人多,回頭讓他幫忙打聽一下,看看能不能幫他再延續(xù)延續(xù)?!?
“成?!卞X龍比劃一個ok的手勢,接著又道:“誒對了,剛剛宋小東給我發(fā)信息,說是維多利亞的外宣團(tuán)隊明天中午差不多能到鵬城,需要他們干啥?”
我想了想后微笑道:“讓他們化整為零,大肆宣傳報道共樂村的拆遷項目,多夸多贊,明白我什么意思不?”
“夸贊?你沒毛病吧?!卞X龍?zhí)绞置嗣夷X門子嘟囔:“你最近是咋了,自從跟你師父鬧掰以后,做事說話都開始讓人完全摸不清門路?!?
我臉色瞬間拉了下來,表情認(rèn)真道:“關(guān)于我?guī)煾福蟛惶崃?,可以嗎??
“行行行,我嘴欠?!卞X龍趕緊拍了拍自己嘴巴道:“說正事兒,你為啥要幫著輝煌公司搞宣傳?”
“沒有曝光度,鵬城的老百姓們怎么會關(guān)注共樂村的拆遷發(fā)展?!蔽易旖巧咸簦骸澳壳霸谝膺@事兒的人太少了,最起碼得讓半個鵬城的老百姓們茶余飯后的話題圍繞這事兒進(jìn)行?!?
錢龍仍舊滿臉不解:“可也沒必要夸贊他們啊?”
“是不是傻?上來就各種埋汰貶低,別說敖輝、郭啟煌那樣的老狐貍,怕是李倬禹、洪震天都得琢磨,完事一定會想招把宣傳壓下去。”我耐心解釋道:“可如果是被夸呢,就算輝煌公司有戒備,他們上面的大拿們是不是也得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