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后,還是之前我和萬良、黃安碰頭的那家快餐店,仍舊是我們原班人馬,再次聚首。
不過這回少了前去盯梢寧偉姑姑的地藏,換成了臨時壓場的洪蓮,因為距離的緣故,白帝一時半會兒沒法趕過來。
江靜雅和王影也陪著洪蓮一塊過來了,怕影響我們談事,兩個女人很懂事的干脆站在餐館外面沒有進來。
黃安眼圈泛紅的掏出來一沓照片放在桌上,朝著我們聲音沙啞的介紹:“孫昊一家三口,全都死在他的病房里,這是醫(yī)院的監(jiān)控和警方現(xiàn)場拍到的?!?
我抓起相片看了幾眼,頓時間感覺腸胃有點作嘔,相片拍的實在太血腥了,隨處可見的血呼咔嚓。
孫昊是死在自己病床上,潔白的床單上遍布拳頭大小的血跡,他兩只大眼睛鼓得圓溜溜的,寫滿了不可思議,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女人和一個感覺也就六七歲的小男孩死狀凄慘的倒在旁邊。
一家三口的致命傷如出一轍,全是被人抹了脖,唯一的區(qū)別是孫昊的肚子上多了幾條深可見骨的刀傷。
看完孫昊一家子的慘狀,我又抓起另外幾張醫(yī)院監(jiān)控錄像拍到的照片,行兇者正是金光,盡管沒有看到他的正臉,但他那一腦袋染成金黃色的寸頭,已經(jīng)完全暴露出他的身份。
“通過監(jiān)控視頻和巡捕們的調(diào)查取證,金光是正大光明走進孫昊病房的?!秉S安吞了口唾沫繼續(xù)介紹:“咱們幾個分開以后,我留下兩人在醫(yī)院照顧孫昊,可那會兒正好是飯點,醫(yī)院人又比較多,我的兩個手下掉以輕心,全跑出去吃飯了,回來以后發(fā)現(xiàn)這種情況,馬上報的警?!?
盡管黃安竭力讓自己的語調(diào)顯得自然一些,但是我們幾個都看的出來,他彼時彼刻已經(jīng)快要忍到極限。
張星宇翻動幾下相片后,輕聲發(fā)問:“黃總,我想問一下,孫昊的妻兒是什么時候來的醫(yī)院,您或者您公司的人通知的嗎?”
黃安的調(diào)門一瞬間提高八度:“這重要嗎?問這個有意義嗎?一家子被滅門,你難道還在懷疑,是我們和金光聯(lián)合做套坑頭狼公司嗎!”
錢龍的小暴脾氣也一下子沒壓住,直接指著黃安的鼻子回懟一句:“不是,你朝我們吵吵個機八,有能耐自己找金光報仇去,我們該你欠你是咋滴!”
“皇上,你稍安勿躁。”張星宇一反剛剛針對黃安的態(tài)度,拍了拍錢龍胳膊搖頭,隨即表情凝重的沖黃安道:“黃總,我們都能理解你的心情,我們也遭遇過同樣的事情,所以正因為這樣,咱才更要搞明白所有細節(jié)不是么?如果孫昊的妻兒是你們通知的,那我想他們遇害可能真是倒霉趕上了,如果不是的話,這里頭事情可就多了?!?
黃安聞聲,昂頭直勾勾注視張星宇幾秒鐘后,搖了搖腦袋道:“不是,可能是孫昊自己通知的?!?
黃安身后一個手下,忙不迭從褲兜里掏出一部屏幕破碎的手機開腔:“老板,昊哥手機壞掉了,托我?guī)退蘩硪幌拢緵]可能通知他老婆和孩子的?!?
“那是誰通知美嘉和孩子?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就咱們幾個,我不是交代過你們,不要出去亂講的嗎?”黃安一愣,馬上朝著手下道:“你們?nèi)枂?,到底是誰嘴欠?!?
“黃總,不用問了,十有八九是金光自己做的?!睆埿怯顢[擺手打斷道:“您可以讓人到通訊公司調(diào)一張孫昊老婆的近期通話記錄,一切就能了然。”
黃安很是質(zhì)疑的皺眉道:“這不可能吧,孫昊的老婆是個典型的家庭婦女,很少和外界接觸,更不會隨隨便便的相信陌生人。”
“如果不是陌生人呢?”張星宇神色認真的反問一句,隨即擺擺手道:“您可以先查一下,反正這種事情也不費勁?!?
黃安低頭盤算幾秒后,回頭朝著手下耳語幾句,手下人趕忙腳步匆忙的離開快餐店。
“黃總,節(jié)哀順變吧?!蔽疫f給黃安一支煙,咬著嘴皮道:“雖然孫昊生前跟我說過難聽話,但是畢竟人死如燈滅,我還是挺替他惋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