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以后,蚊子很熟絡的擰開后排放著的小桶,將里面的汽油一股腦澆到兩個袋子上,隨即遞給我個打火機,喘著粗氣,一邊招呼魏臣開車,一邊沖我道:“如果咱們在路上遇到巡捕檢查,強制咱們必須打開這兩個包,我負責拖延時間,你負責點燃,明白什么意思嗎?”
“嗯?!蔽抑刂攸c點腦袋。
蚊子又朝魏臣道:“拿對講機喊一下,就說咱們已得手,問問他,去哪匯合?!?
“鵬城,老地方!”對方迅速回應。
當聽到“鵬城”倆字時候,我禁不住愣了一下。
“這次不是應該去羊城的嗎?”蚊子示意魏臣將對講機遞給他,緊繃著臉盤問。
對方答道:“羊城最近要換屆,各方面卡的非常緊,老大的意思是走鵬城過港灣區(qū)?!?
“唉..越來越不好干了?!蔽米铀妓髌毯?,長嘆一口氣。
我踢了踢腳邊的兩個旅行包問:“蚊哥,現(xiàn)在都進行到這一步了,你能不能告訴我袋子里究竟是啥玩意兒?”
“錢!”蚊子抿嘴,聲音壓得極低:“現(xiàn)金!”
說著話,他掏出一把小鑰匙,打開其中一個袋子,露出一角,我看到里頭竟然真的全是花花綠綠的鈔票,不過好像并不是人民幣、美元這類市面上常見的貨幣。
“這叫科威特第納爾,是目前全世界價值最高的鈔票,也是科威特的法定貨幣,二十塊錢相當于四百人民幣?!蔽米佑盅杆賹⒋渔i上。
“我豁..”我倒抽一口涼氣,二十塊錢相當于四百,這滿滿登登的兩口袋加一塊不得是個天文數(shù)字啊。
蚊子腕子微微一抖,那枚開鎖的小鑰匙竟然消失不見,合著這家伙手里頭也有活。
可能是害怕我產(chǎn)生什么不該有的心理,蚊子又意味深長的補充一句:“這旅行包看起來不起眼,實際上是特制的,刀割不破、槍打不透,我也不知道具體用的是什么高科技,包括拉鎖、拉鏈和鎖子也一樣,沒有鑰匙根本打不開,但是卻很怕汽油?!?
魏臣聲音有些顫抖道:“咱這是走私錢嗎?”
“算是吧,意思差不多?!蔽米泳玖司旧ぷ友鄣溃骸白呶彝砩弦恢绷镞_的那幾條街,然后繞上高速,咱們直接去鵬城?!?
我習慣性的掏出煙盒,想到袋子上剛澆完汽油,馬上又揣了起來,沒話找話的詢問:“蚊哥,武胖子既然已經(jīng)這么有錢了,為啥還在放貸?”
“誰會嫌錢多?”蚊子撇撇眉毛,長吁一口氣道:“況且這些錢也不是他的,咱們只不過負責搬運而已?!?
“那是誰的?”我下意識的又問。
“這個問題有點過界?!蔽米油鹛崃颂峥谡?,聲音沉悶道:“該你知道的,他早晚會告訴你,不該你知道的,問出來全是禍害,我不是嚇唬,是真心為你好?!?
我也意識到自己有點太著急了,訕笑著縮了縮脖頸。
一路平安無恙。
凌晨四點多鐘,我們趕到鵬城的福田區(qū),下高速以后,蚊子換下來魏臣,親自開車。
看著車窗外熟悉的景色,我的心情既澎湃又矛盾。
澎湃是因為這地界我太特么熟悉了,當初韋豪賣給的“招待所”就在附近,而復雜則是因為我再次回歸,卻特么扛著另外一個人的身份,既不能跟我那幫兄弟們碰頭,也不能暴露出丁點異常的樣子。
不知道是害怕我記住路線,還是蚊子自己也不太熟悉地形,載著我倆東拐西繞,最后抵達福田區(qū)濱河大道,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便利店門前。
我們車子剛一停穩(wěn),一個身著黃色便利店服裝的身影推著個購物車就從里面走了出來。
這人身材高大,感覺得有一米八多左右,跟魏臣的個頭不相上下,但是卻要壯實很多,長得濃眉大眼,腮幫兩邊刻意蓄著胡茬,看起來很有藝術家的韻味,只不過皮膚黝黑,加上皺著眉頭,給人感覺很顯老。
見到我們后,來人很熱情的將腦袋探進車里打招呼:“哈嘍啊蚊子,一路還順風吧?”
聽他的聲音,應該就是整晚上通過對講機跟我交流的那家伙。
“先辦正事。”蚊子不茍笑的避開對方毛茸茸的大手,朝我低喃一句。
“這兩位就是新入伙的哥們吧,歲數(shù)都不大啊?!蹦腥丝赡芤呀?jīng)習慣了蚊子的態(tài)度,也不覺尷尬,又沖我和魏臣分別勾了勾手指頭。
“他叫老z,跟大哥的時間和我一樣長,算是咱們的接頭人,以后你們單獨干完活,需要跟他打交道?!蔽米雍唵谓榻B一句:“不過他腦子有點缺陷,離他遠一點?!?
“你才腦子有缺陷,老子只是喜歡開玩笑?!北环Q作老a的男人笑罵一句,冷不丁將目光投向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冷寂:“兄弟,你長得有點眼熟???咱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見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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