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問詢室只剩下我和那名卡尺頭青年。
我掃視他一眼,擠出一抹善意的笑容。
“呵呵?!彼肿煲恍?,從兜里掏出一包“玉溪”煙,在我臉前晃了晃:“來一顆么?可能沒有你平常抽的那么高檔?!?
“你們現(xiàn)在的工資待遇這么高?”我話里帶話的抬手接起一根煙。
“嘎巴嘎巴!”
他取出打火機,替我點燃,然后自己也點上一支,昂頭長吹一口白霧,很是享受的吧唧兩下嘴角:“待遇再差,抽包煙的錢還是有的,我這個人和那群老古董不同,我不喜歡裝,從上班第一天,我就用行動告訴大家,我愛吃好的喝好的抽好的,這年頭,一包煙、幾瓶酒,估計也不會有人告發(fā)我。”
聽到他的話,我怔了一怔,心里暗道,這特么絕對是個難纏至極的家伙。
總所周知,從事他們這個行當?shù)?,怎么可能沒點夜草,只不過大多數(shù)人選擇藏著捂著,唯恐自己的破事被人知曉,而面前這家伙不光敢暴露出來,而且還理直氣壯,這說明他要么有足夠硬的分量,要么一點都不臟。
思索片刻后,我抽了口煙輕問:“未請教,貴姓?”
“古月胡,胡毅銘!”青年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直不楞登道:“被你們無辜拉進來的那個老頭是我叔,也是我在這世上僅剩下的親人,來你這里之前,我剛剛跟他談過?!?
我點點腦袋,輕“哦”了一聲。
“我叔叔這個人膽子很小,但很實誠。”自稱胡毅銘的青年繼續(xù)道:“比起來你和呂哲的筆錄,我更愿意相信他那個版本?!?
我皺了皺眉頭,慣性似的想要辯解。
胡毅銘鼻孔往外噴出兩股白煙,笑呵呵道:“你放心,盡管你們動手打了他,但是他并未說你太多壞話,反倒不偏不倚的將真相告訴了我,十夫長搞出來的,對吧?就是前段時間入獄那個輝煌公司的前老總李倬禹的貼身保鏢?!?
“很高興你能通情達理。”我這才舒了口大氣,沖他翹起大拇指道:“對于我們和您叔叔之間的誤會,我一定會親自登門賠..”
“罪”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胡毅銘突然起身,一肘子砸在我腦門上,我頓時失去平衡,咣當一下跌倒。
對面的胡毅銘雙手撐著桌子跳到我跟前,抬腿照著我身上“嘭嘭!”就是幾腳,直接給我蹬的有點岔氣。
見我趴在地上,呼呼喘著大氣,胡毅銘歪脖輕笑:“老爺們嘛,恩怨分明是基本,剛剛我跟你談的是公事,這幾腳則是咱倆的私事?!?
“咳咳,挺好?!蔽曳鲋澜钦酒饋?,再次沖他翹起大拇指。
“我知道你很不簡單,或者說是基本已經(jīng)達到了只手遮天。”胡毅銘抬起胳膊搭在我肩膀頭上,斜嘴叼著半根煙,甕聲甕氣道:“你這前腳剛進來,羊城的秦正中電話就打到我老板那里,省里的丁凡凡已經(jīng)開始運作,包括咱們鵬城的李響都在親自過問案情進度,可那又怎么樣?你不照樣得先過我這一關么。”
我拍打兩下身上的腳印,歪頭笑問:“說的沒毛病,不過我挺好奇的,你能判死我?”
“肯定不能,按照規(guī)矩,我最多也就只能強留你二十四小時。”胡毅銘哈哈一笑,隨著他的震顫,狗日的嘴角的煙灰直接落在我臉上,嗆得我連打幾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