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后,縣郊周邊一家名為“華盛”的家具廠。
我跟隨幾個不知道何方神圣的“社會精英”從車里蹦下來。
家具廠應該早已經(jīng)停工,能有半個足球場大小的院子里東一堆、西一簇的擺著一些木頭方子,幾輛布滿灰塵的工具車歪歪扭扭的???,干癟的輪胎證明,這些車應該很長時間都沒人動過了。
三米多高的院墻底下長滿雜草,也許前幾天下過雪的緣故,墻頭上結了一層閃閃反光的冰茬。
一條黑不溜秋,瘦的只剩皮包骨頭的大狼狗無精打采的拴在大門口,除去我們開車進來時象征性的吠叫兩聲,馬上又慵懶的蜷縮在地上。
“請吧朗哥,外面太冷了,咱們上庫房里暖和暖和。”
見我轉動脖頸來回觀望,那個剃短發(fā)的男子皮笑肉不笑的朝我做出邀請的手勢。
本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思想,我索性大大咧咧跟隨他們走進正對著的一間倉庫。
倉庫和外面的大院一樣蒼涼,零零散散擺著幾臺不知道做什么用的車床,剛一進門,一股子嗆眼的尿騷味瞬間鋪面而來。
我慣性的瞇起眼睛,冷不丁發(fā)現(xiàn),靠近門口側邊的墻壁底下擺著幾個半米來高的大籠子,籠子里空蕩蕩的,也不曉得究竟是馴養(yǎng)什么猛獸,唯一引起我注意的是籠子邊扔著幾個小孩兒玩的布娃娃和變形金剛。
“朗哥,繼續(xù)往前請!”
看我停駐下來,帶隊的短發(fā)男子故意從我后背推搡一下,手指廠房角落一間類似辦公室的小屋。
“別特么推我!”我踉蹌一步,煩躁的扭頭怒視他:“甭管你老板是誰,你要相信擱他眼里,我肯定比你值錢,真雞八把我惹不耐煩了,信不信我咬舌自盡讓你交不了差?給我道歉!快點!”
那家伙楞了一下,當即直接掐住我的脖頸:“姓王的,都特么混到這步田地,你還跟我裝逼,信不信我..”
我杵在原地,冷冰冰的凝視他:“手拿開,我數(shù)一二三,馬上咬舌,你怕不?一..二..”
男子臉龐的肌肉抽搐幾下,憋屈的松開我,憤憤跺腳罵了句“操”。
“對唄,你得分清楚主次,不然一輩子只能給人當馬仔?!蔽一碜煲恍Γ炊鵀橹鞯溃骸拔覙芬飧銇?,無非是因為我怕自己在意的人受傷害,就剛剛那種情況,我隨便喊一句,咱不說我們能不能全身而退,你和你這幫小老弟絕對夠喝一壺,你應該也知道吧,看守所周邊最少有一個排的w警駐守,另外,我再警告你一句,跟我客氣點,尤其是在你老板還沒明確告訴你,我的結果是怎樣的時候,我隨時有可能變成他的盟友,到那時候,你想想看,你老板究竟是擁護我這個盟友,還是保全你這條狗!”
男子憤憤的舉起拳頭:“你特么..”
“你他媽!曹尼爹得!跟誰倆他媽他媽的,是不是給你點臉了!”我梗脖厲喝:“動動你脖頸上的葫蘆好好想想,如果你老板真想要我命,會給我弄這兒來不?既然他讓你安安全全的請我,就說明我身上肯定有他感興趣的玩意兒,如果到時他找我交易,我在條件里加上一句,必須干掉你,你覺得他會不會同意,傻逼玩意兒!記住哥這句話,在我之下,皆是弟弟!”
“你跟我玩套路?”男子瞬間瞪圓眼珠子。
“兄弟,威脅我來的是你,說我套路的還是你,不如你跟我說說,我到底應該咋做?”我恥笑的聳了聳肩膀頭:“好啦,別特么一副自己馬上會去見上帝的倒霉模樣,抓緊聯(lián)系你老板,到時候我輕松,你也輕松?!?
男人嘴角不自然的抽動幾下,態(tài)度也發(fā)生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弓腰擺手:“王先生,咱們先到屋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