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宋陽掛斷電話后,我思索一下后,又撥通了敖輝的號碼:“半小時之內(nèi),我會把宋陽帶到你面前,現(xiàn)在我只想聽你句真話,那間小院,你到底還有什么后手!”
“跟你想象中差不離!”敖輝神叨叨的應聲。
我呼吸粗重道:“希望咱倆能默契一次?!?
敖輝頓時間發(fā)出粗獷的笑聲:“老弟,我算的上一路看著你崛起的,不敢夸??谡f百分百了解你的所感所想,但應該多多少少掌握一些,按照你的思路走吧,最壞的結果,不就是咱們這對冤家擁抱入眠嘛。”
我沒再跟他多語,當即掛斷了手機,思索幾秒鐘后,又撥通了三眼的號碼。
他笑盈盈的接起:“一直在等你電話,沒想到晚了這么久。”
“你知道我的想法?”我瞬間有些迷惑。
“我不知道,但是小胖前幾天跟我通過電話,他說他老早之前就跟你研究過,最終的選擇對象只能是楊利民,而楊利民至少還能算得上一個比較坦誠的青天,他不光要拿頭狼和輝煌公司充當功勞簿,還得把咱們這些年賺到的黑錢拿回去充公?!比勐曇羝降溃骸板X,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事,我也打算背起來,當然也沒人比我更合適,這些年只有我從未離開過頭狼,也只有我身上的案子最少,我找專業(yè)的律師咨詢過,不會超過十年,三千六百多天而已,我受得??!”
面對他如此坦蕩的支持,我反倒有些無以對:“三眼哥,我沒想過會走到這一步,真的?!?
“我想過,從跟你混到第一天起就在琢磨?!比圯p聲安撫我:“行啦兄弟,咱們兄弟風雨同舟這些年,一直都是你掌舵我劃槳,這次讓哥充一回大頭,你秀秀姐和孩子們已經(jīng)全部出國,我算過日子,蹲十年出來,剛好趕上我家老大娶媳婦,啥事不耽誤,我這會兒人就在廣平,你說地方吧,我隨時可以行動?!?
我誠心實意的呢喃:“三眼哥,你可以拒絕的?!?
“吃香喝辣假朋友,上陣打虎親兄弟!”三眼當即提高調(diào)門:“小朗,我希望咱哥們最后這一遭,沒有矯情,只有真心!說你的計劃,別特么讓我像個沒頭蒼蠅似的亂闖亂撞。”
我深呼吸一口開腔:“一個多小時后,樂子、瘋子和波姐會涌入楊利民的住所,將他強制綁架,主要目的是讓他發(fā)達不準圍剿我們的命令,而你在一個半小時之后進入楊利民所在的小院,先把樂子他們勸服,然后將準備好的資金上繳,對外你可以宣稱自己是頭狼公司的總財務,只負責賬目,其他一概不知,必須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我身上!”
“沒問題。”三眼利索的接茬。
當他說完這句話,我倆齊齊陷入了沉默當中,那種明明還有千萬語沒有講出來,但又不知道如何提及的復雜感,將我牢牢的包裹起來,陡然間,幾滴夾雜著溫度的眼淚順著我的面頰滑落。
約莫兩三分鐘左右,三眼粗聲粗氣的出聲:“保重兄弟!我家老大結婚時候,你得給他當證婚人,這事兒肯定沒商量。”
“我..我盡力!”我鼓著腮幫子哈氣。
“盡力個機八,是必須!”三眼橫聲打斷:“你給老子好好的,你要是敢特么有個三長兩短,老子扒你墳、挫你骨!就這吧,你自己看著辦!反正當初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已經(jīng)一蹶不振,起死回生你都行,自渡成仙又有多難,別特么侮辱了你擱我們這幫好兄弟心目中的形象,總之,我不想到老了,連個喝酒吹牛的人都沒有!”
不等我再多說什么,三眼速度飛快的掛斷了電話,盡管他偽裝的特別好,但我還是能聽出來他在哽咽。
人生一世,要經(jīng)歷很多,遺忘很多,有些看似遺忘的東西其實深藏在記憶深處,一誒機緣湊巧,就會突然閃現(xiàn)我們眼前,燦爛如花!
不得不承認的是,三眼的話,確實勾起了我很多曾經(jīng)的記憶,我自己都記不得這短短的半生到底經(jīng)歷過多少次生與死的磨礪,又見過多少次悲和歡的交織,過去,每當我瀕臨險境,首先想到的是如何逃脫,而這一次我那股子自信好像消失貽盡,也許是因為對手的強大,又或者是自身的渺小,但三眼卻再次讓我重拾信心,讓我生出一種不過是風云路上的一段小插曲的豪邁心情。
“呸!插曲而已!”我惡狠狠的吐了口粘痰,伸手攔下一臺出租車,徑直趕往宋陽口中的夜場。
半路上,我又撥通李俊鋒的號碼,跟他如法炮制的敘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