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不想出去?”
攤在躺椅上“閉目養(yǎng)霉”的唐沐頤
瞧見張邑祺背著個包包站在他前面。
“你在問我?”唐沐頤瞅著他。
微掀眼瞼
“嗯?!睆堃仂髂弥Fぜ埓拔乙コ霭嫔缃桓?,你不是一直很想出去逛逛?”等交完稿,他們可以到處去走走。
好像溜狗。可憐的小黃或阿花,或隨便什么名字的愛狗沒有元氣,主人很不忍心,所以就帶它出去曬太陽
哈!哈哈!
“你是不是一定要出去?”唐沐頤懶洋洋地坐起身。
“啊?”什么意思?
為什么每次講話都要重復(fù)?“我是問你,是不是非出門不可?”浪費口水。
“嗯,是。”問這個做什么?張邑祺不解。
“那我就算要說不想去也不行了?”唐沐頤瞪著他左小指那只紅色的“狗鏈”,皮笑肉不笑。
“什么意思?”張邑祺真的不懂,唐沐頤說的話常常讓他一頭霧水。
“沒什么意思?!碧沏孱U斜睨他,懶得解釋。他站起身,伸展修長的四肢。
“你說要出去,要怎么去,騎摩托車?”他料想他不是四輪車階級。
高中的時候他玩過重型機車,后來十八歲拿到駕照后,他改玩跑車,就再也沒碰過二輪的“電動輪椅”。不過丑小子騎的一定是小綿羊,沒有實體的他坐在后面,不知道會不會被風(fēng)吹走?然后又被那該死的戒指強迫牽引,就變得像風(fēng)箏一樣,哈哈哈
“坐捷運?!?
平空一句話插進唐沐頤最近很喜歡亂七八糟想的思緒,他轉(zhuǎn)首看著張邑祺,以為自己聽錯。
“你說坐什么?”捷運?火燒車的那個嗎?
當慣少爺?shù)奶沏孱U,從來都只有司機開車或他自己開車兩種“交通工具”,對于日常的大眾運輸系統(tǒng)真可謂“只吃過豬肉,沒看過豬走路”。
張邑祺從鞋柜拿出他一千零一雙球鞋。
“坐捷運,很方便的?!笔昼娋偷搅恕?
真的要坐?
要不要先買個保險?
唐沐頤,因為八百年前的過時新聞而感到忐忑不安。
晴朗的青空、翠綠的草皮和悅耳的蟲鳴,位于市中心的森林公園,有清澈的池塘、茂密的樹木,在鋼筋水泥的環(huán)繞不,這里彷佛是另一處時空。
不過,縱使空氣如此難得清新,唐沐頤還是慘白著一張臉。
“你怎么樣了?”張邑祺坐在草地上,憂慮地問向已經(jīng)徹底躺平的唐沐頤。
他也不明白怎么回事,總之一趟捷運坐下來,唐先生就愈來愈不對勁,因為看他好像真的很不舒服的樣子,所以就先帶他到這個離出版社很近的公園稍作休息。
“你很難過?”
是暈車嗎?坐捷運也會暈嗎?張邑祺真的無法理解。
好惡心
唐沐頤躺在柔軟的草皮上,魂體上盡是剛剛被路人甲觸摸后產(chǎn)生的反胃感,雖然他已經(jīng)很努力地避免別人碰到他,但是公共場所,又沒人看得見他,他還是不小心被“穿透”了很多次,那種感覺,厭惡地讓他想嘔吐。
他閉了閉眼,靜靜地讓充滿草香的微風(fēng)吹散他的不適。
“要不要我去買些水來給你喝?”張邑祺實在擔心。
他不知道魂魄怎樣才能恢復(fù)體力,他早就知道自己沒有特殊能力,但一碰到狀況,還是不免在心里著急自己的無能為力。
他沒深思為何要這么關(guān)心唐沐頤
做的事。
喝水?唐沐頤抬起的美眸。
只覺得是應(yīng)該
“你覺得我能喝得到嗎?”笨就是笨,無可救藥。
他一講,張邑祺才憶起他的魂體不能吃喝?!澳悄且灰?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回去時坐出租車就好。”
他可不想又被人“穿來穿去”奇怪,壁草碰他的時候,感覺完全不同。
他很想思考這個問題,但最后還是放棄,他現(xiàn)在只想好好休息。
不過這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以綠草為床徜徉在藍天下,這樣躺著吹風(fēng)很有效,反胃好了很多,感覺不錯,以后也可以試試看真新鮮。
坐出租車張邑祺又想問為什么了,不過看他很難受的樣子,最后還是選擇還他一個清靜。毫無幫助的他坐在旁邊,瞅著唐沐頤漂亮的臉孔,他突然發(fā)現(xiàn),最近這張臉在他視線之內(nèi)的時間愈來愈多了。
他講話的時候,一向不看對方,因為他不習(xí)慣跟不熟識的人相處,所以這表示,他已經(jīng)在心里認定他為朋友了嗎?
他俊美、富有、有自信、能力強,他從來沒接觸過這樣優(yōu)秀的人,要不是這場奇妙的意外,他們本該是不會有任何交集集的陌生人,這也算是一種緣分吧“你在看什么?”怎么?他還以為丑小子不會對他感興趣。
濃郁如醉酒般動人的嗓音截斷張邑祺的思緒
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自己盯著唐沐頤的目光沒收回來他抓個正著。
不知道為什么,他的面頰發(fā)起熱。“沒什么。”
“可是你的臉看起來好像有話要說?!碧沏孱U勾起故意要逗他。
“是是嗎?”他不自覺地抬手摸臉,在唐沐頤戲謔的眼神下,他連脖子都紅了?!拔椅抑恢皇怯X得你你跟我看過的人都都不不太一樣”支吾半天,他就這么毫無預(yù)警地說出心底話。
他不會說謊,但不代表他會對人沒有保留。因為不擅辭,所以有很多事情,他覺得不說比說出來好;與且說是內(nèi)向,不如說他是根本不知道怎么說話。
這倒是頭一次,他將心里的感覺化為文字語,話一出口,他自己都有些訝異。
自戀如唐沐頤,很理所當然地把所謂的“不一樣”
當成贊美。
“怎么不一樣?”是太美、太英俊,還是太優(yōu)雅、太有智能?
唉,優(yōu)點太多講不完也是個難處。他交叉著雙腿,將手臂枕在腦后,準備聆聽張邑祺“歌頌”他的完美。
然而張邑祺卻講出他從來沒聽過的答案。
“我我覺得你是個好人。”這是真心話。
唐沐頤還以為自己重聽,他倏地瞠大了眼眸。
“我什么?”眼珠都要給他瞪掉了。
張邑祺不知他為何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澳闶呛萌??!?
他重復(fù)一遍。
“哈!哈哈哈”唐沐頤爆出笑聲,“好人?你說我?哈哈”他活到這么大,第一次聽到這么好笑的笑話,真該錄起來,回去放給頡楠和三哥聽聽。張邑祺愣坐在旁邊,被他笑得一團混亂。
唐沐頤止住笑勢,輕吁兩口氣,卻在瞧見張邑祺認真的神色時,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真是,最近跟壁草在一起,都快要忘光他的優(yōu)雅氣質(zhì)了沒差,反正也只有一個人看得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