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的回復(fù),極其簡單,沒有說出任何理由。
明白。
梁秋快速回了一條信息,他深吸一口氣走到窗戶前面,對局長李威,他是百分之一百的信任,而且不會懷疑對方的判斷。
他再一次抬起手腕,因為下雨,凌平市的天陰沉得嚇人。
留給他的時間也只剩下最后一個小時,如果再抓不住兇手,那就只能提前公布信息。
這一招真的可行嗎其實有很多不確定的地方,首先兇手要看到警方公布的信息,即便是看到,未必就會放棄繼續(xù)殺人的念頭,按照梁秋目前掌握的情況,大致對兇手做出了一個推理假設(shè),這是一個極其殘忍而且固執(zhí)的殺人狂魔,殺人對于他而,內(nèi)心不會有恐懼和罪惡感,更像是在完成一種特定的儀式。
梁秋深吸一口氣,一個小時可以做很多事,當(dāng)然也有可能什么都做不了。
那邊準(zhǔn)備好了嗎
梁局,已經(jīng)按照您的吩咐準(zhǔn)備好文件,什么時候在官方媒體上發(fā)布
這是兩手準(zhǔn)備,也是無奈的選擇,警方要公布虛假消息,確認(rèn)雨夜殺人案真兇被抓,希望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影響到真正的兇手,阻止他殺人。
等我電話。
梁秋緩緩放下,這起命案引發(fā)的影響不算小,一旦市公安局通過官方媒體發(fā)布,然后再將發(fā)布的信息傳給一些自媒體,很快就能傳播出去。
這就是網(wǎng)絡(luò)的力量,雖然隱藏著很多黑暗的東西,但是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成為一種工具。
梁秋沒有通知朱武,看到朱武在忙,他一個人快速下樓,雨刷不?;蝿?車子拐過去,很快就到了狂野酒吧門口。
中間有一條行人可以直接過去的小路,確實距離很近,梁秋下了車,并沒有進(jìn)入酒吧,而是撐起雨傘朝著中間的那條小路走去,這時周圍一個人影都沒有。
原來這么近!
梁秋停下,從中間的這條狹窄小路走過去,時間上比開車還要短,畢竟要考慮到停車的時間在里面。
第一晚發(fā)生的兩起命案時間很接近,兇手先在獨眼的家里殺死他,完成死亡儀式,然后偷偷潛入到酒吧一側(cè)的暗巷等待時機,根據(jù)酒吧門口的監(jiān)控,當(dāng)晚靠近巷子的人不止宋寬一個,所以兇手早就確定了目標(biāo),根本不是隨意殺人。
這一刻,他不由得想起局長李威發(fā)給他的信息。
酒吧,兇手很有可能真的和那家酒吧存在著某種特殊關(guān)系,想到這里梁秋快速轉(zhuǎn)身,冒著風(fēng)雨原路返回,突然面前走過來一個人,披著雨衣,是那種暗綠色的雨衣,那個人低著頭,戴著口罩和墨鏡,當(dāng)兩個人交錯的一瞬間,梁秋出手了。
哎,有病吧!
梁秋一把抓空,腳下一個踉蹌,雨衣上沾滿雨水特別滑,腳下也很滑,剛剛差點被抓住的男人快速向前跑去。
站住,警察。
梁秋這時也顧不上雨傘,快跑幾步猛然躍出,這一次直接將對方撲倒在地,兩個人在滿是泥水的地上來回翻滾,對方的力氣并不小,最終還是被梁秋制服。
警察。
梁秋按住對方的腦袋,別動。
警察也不能隨便抓人啊!被按住的男人大聲喊出來,還有王法嗎
口罩被扯下,梁秋看到的是一張年輕的臉,也就二十歲出頭,他愣住了,這不可能是兇手,年齡上就不相符,但是他并沒有放開,而是抓住了雨衣的帽子。
不好意思,弄錯了,警方在辦案。
梁秋的手松開,對方的雨衣上顯示的出廠日期在半年前,只是顏色和樣式上接近而已,他也意識到自己剛剛有些過激,確實是太想抓住兇手。
弄錯,我肯定投訴你,警察也不能這么欺負(fù)人。年輕人起身,下意識地退后兩步,保持和梁秋之間的距離,嘴里還在不爽地嚷嚷著,警號多少,我要投訴你。
市公安局副局長梁秋,不需要那么麻煩,想投訴老子,隨便你,現(xiàn)在立刻給我滾蛋。
梁秋臉色一沉,眼神很兇,客氣是沒用的,他意識到自己情緒受到影響。
穿著暗綠色雨衣的年輕人被梁秋嚇到了,不敢再多說一句,拿起掉到地上的包快速向前走去,走出去十幾米停下,回頭像是罵了一句。
梁秋站在路口,看著落下的雨線,因為這起命案,他的情緒受到極大影響,而且已經(jīng)連續(xù)奮戰(zhàn)了兩天,幾乎沒合過眼。
一陣滴滴聲傳來,司機極其不耐煩地按著喇叭,梁秋過了路口,走出去十米回到狂野酒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