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祭完夏曉芊回來,陳成開車帶著他們兩個回公司。
周灝見倪軒轅一路若有所思地不說話,生怕他又想著想著陷入什么死胡同,連忙岔開話題道:“軒轅,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不必要耿耿于懷的,做人最重要的就是當(dāng)下么,你說是不是?”
倪軒轅微微一笑,“放心吧,我是在想其他問題。曉芊的死,的確是我的責(zé)任,但我不會因此困住自己的?!?
周灝心知他一向是說到做不到,這句話他也說了三年了,不過從目前情況來看,他根本放不下對曉芊死的自責(zé)。
“還有,軒轅,我希望你對紀(jì)悅公平點?!?
“恩?”倪軒轅抬起一根眉毛。
“她前前后后等待了你將近十年,誰都知道十年的青春對一個女人意味著什么,我真的不想再看著她這么等下去,難道你要她從青絲等到白發(fā)嗎?”
“呵呵,你書寫多了,果然很文藝啊,”倪軒轅微微一笑,眉宇間卻掠過黯然,他知道自己虧欠紀(jì)悅的,可是他們之間都經(jīng)歷了太多,彼此邁出一步都變得格外小心翼翼,生怕一時的沖動又會導(dǎo)致彼此更深的傷痛。他想到了季雨凡和師文峰相互攙扶著放肆大笑著的情景,心里忽然被針扎了似的疼痛。但是這一次他還是選擇了逃避不再去細想這個問題,他跟自己說要把眼前這場仗打完再去思考這些問題。
“我是態(tài)度明確做個浪子了,你可別態(tài)度曖昧不明延誤人家終身??!”
陳成在開車,聽到他這句話卻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笑嘛???”周灝不滿地橫他一眼。
“沒見過自己當(dāng)逃兵還跟人家說你要好好打啊千萬不能逃跑?。 标惓晒室馔祥L了尾音。
這幾年周灝跟他犟嘴那是犟習(xí)慣了的,聳肩道:“我們就彼此彼此啦,何必以五十步笑百步?”
三人說話間,陳成已經(jīng)把車開到了公司。
“我說軒轅你下次可不可以別總讓我當(dāng)司機啊,我覺得我的工資又可以翻一番了?!标惓煽棺h道。
“好,下次就給你每月加一百。”
他們走上臺階,自動門打開,咖啡座上一個女子站起,笑著說道:“軒轅,你把文件丟在家里了。”
看到她,三個人中起碼呆了兩個。
“紀(jì)悅?!”周灝看著她,當(dāng)真是千萬語,一時不知從何說起,三年來,他一直避免著和她見面,卻不料還是以這樣一個意想不到的方式相遇了。
“你回來了?”紀(jì)悅很快從錯愕的表情中反應(yīng)過來,笑容淡淡的,“這一次打算待幾天?”
“明天……大概就走?!?
“總是待不上幾天,你媽很擔(dān)心你呢?!奔o(jì)悅說道。
倪軒轅對陳成使了個眼色,二人走上了樓梯。
“很久沒見了,坐下說吧?!毕啾扔谥転木狡龋o(jì)悅顯得落落大方多了,她往旁邊的座位指了指,“坐。”
周灝坐了下來,卻還是不怎么敢看她,一會看天花板,一會兒看地,又掃視一下其他客人,雙手不自然地交叉著,“我聽我媽說這幾年你還經(jīng)常探望她,謝謝你?!?
“周灝,這幾年你都是故意避著我嗎?”
周灝被問到最尷尬的問題,臉差點沒紅透,“是……有那么一點,紀(jì)悅,你知道當(dāng)初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不是我當(dāng)初……”
紀(jì)悅搖搖頭,眸子里掠過一道傷痕,卻固執(zhí)地說,“不要再說了,過去的事我不想提?!彼盐募旁谧雷由希?,“你給軒轅吧,我先回去了。”
她站起身,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