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這個詞原本是用在人身上的,但是左登峰對于兩個姐姐和姐夫已經(jīng)涼心了,母親死后的那些事情并不單純是他兩個姐夫的錯,他的兩個姐姐也有過錯。他上次回去給兩個姐姐留下了金條,就沒打算再回去,本以為可以和巫心語過上世外桃源的生活,結(jié)果巫心語也不在了,而今他只剩下了十三,他從未想過依靠十三去做什么,只要十三能陪在他身邊他心里就踏實。
天亮之后,左登峰帶著鐵鞋和十三再次游逛上海灘。第一件事情就是給鐵鞋理發(fā),剃光頭發(fā)之后,九個戒疤越發(fā)顯眼,戒疤的多少標(biāo)志著僧人地位的高低,九個戒疤已經(jīng)是最多的了。
左登峰也終于理發(fā)了,頭發(fā)已經(jīng)到了肩膀,影響了視線,不理不行了。
理發(fā)的時候左登峰一直在看著鏡子,他已經(jīng)兩年多沒理發(fā)了,多余的頭發(fā)去掉之后令他找回了在文化所工作時的感覺,他原本是個文人,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成為玄門高手,三年的時間里他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接下來左登峰再次帶著鐵鞋吃西餐,看電影,坐汽車。他是故意這么做的,目的是讓鐵鞋誤以為上海灘只有這些好玩的,玩完了也就該走了。
隨后就是準(zhǔn)備日用之物,這一次是三人共同尋找,不同于他孤身一人,所以糧食的消耗會很大,而且還要為玉拂準(zhǔn)備休息的被褥,她再怎么厲害也是女人,是女人就該受到優(yōu)待。
此外現(xiàn)在剛過年,氣溫還是非常低,濮國和髳國所在的區(qū)域溫度也會很低,得為鐵鞋準(zhǔn)備棉衣,不能讓他這么破衣爛衫的,他雖然有很高的修為,卻也不是完全不怕冷。
左登峰做事情有著很強的計劃性,油鹽作料買了不少,餅干和烘烤的果子也買了不少,除此之外就是被褥,玉拂有完整的被褥,他和鐵鞋一人有一床毯子。大米他沒有購買,因為路途太遠(yuǎn),沒必要什么東西都從上海采購。
吃的東西由左登峰背負(fù),加上十三,他攜帶的東西足有兩百斤。武器裝備由鐵鞋背負(fù),差不多也是兩百斤。玉拂也不能空手,被服得她攜帶,重量不超過五十斤。
“你為啥不買件新衣?”回到賓館鐵鞋歡喜的看著自己身上的新衣新鞋。
“我不用?!弊蟮欠逄挚戳丝幢恚呀?jīng)下午五點多了。該準(zhǔn)備的東西都準(zhǔn)備了,也都捆好了,殺掉銅甲之后隨時可以啟程。
“你一年到頭穿這一件。對了,是誰幫你縫的?”鐵鞋伸手指著左登峰身上的袍子。
“我頭疼,別問了?!弊蟮欠灏櫭紦u頭。他此刻正在煩惱如何跟玉拂相處,鐵鞋的話又讓他想起了藤崎櫻子。
“怎么會頭疼?”鐵鞋愕然發(fā)問,度過天劫的修道中人氣息是通暢的,不應(yīng)該有頭疼腦熱的毛病。
“因為我想事情太多了。”左登峰隨口說道。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想那么多干啥?”鐵鞋出回應(yīng)。
左登峰本想諷刺他這話像三歲小孩說的,但是一抬頭發(fā)現(xiàn)鐵鞋臉上瘋子特有的笑容就打消了諷刺他的念頭。
就在此時,二人同時轉(zhuǎn)頭看向窗外,雖然傍晚時分街道上非常的喧鬧,但是二人對于破風(fēng)聲還是非常的敏感。
“辛苦你了!”左登峰打開窗戶沖玉拂笑道。玉拂是跟隨青蚨蟲而來的,青蚨蟲走窗她自然不能走門。
“無量天尊,大師什么時候到的?”玉拂聞白了他一眼,運轉(zhuǎn)靈氣進(jìn)屋落地沖鐵鞋稽首。她今天穿的是一件耐臟的藍(lán)布道袍,手里提著一個小包裹,想必放的是女人的小物件。
“好幾天了,就等你了,阿彌陀佛?!辫F鞋說了一半才想起對方在正式跟自己打招呼,于是補上了阿彌陀佛。
“玉真……你怎么來的這么早?”玉拂的白眼令左登峰臨時改變了稱呼。
“我本來就已經(jīng)動身東進(jìn),是在湖南邊境遇到青蚨蟲的。正一教內(nèi)的事物你不應(yīng)該摻和?!庇穹鞅е“M(jìn)了沙發(fā)。她這話的外之意是她已經(jīng)知道了金針的事情,也知道了他在茅山派的所作所為。
“你什么時候聽到的風(fēng)聲?”左登峰為玉拂倒了一杯茶水。
“三天前天師府發(fā)下了天師檄文,取消了杜秋亭的人師尊位?!庇穹鹘舆^茶水出說道。鐵鞋見二人一問一答插不上嘴,便走到床邊跟十三套近乎。
“我就猜到會這樣,他們給杜真人安了個什么罪名?”左登峰坐進(jìn)了玉拂旁邊的沙發(fā),金針當(dāng)日太沖動,原本能妥善處理的事情讓他搞砸了。
“倚左抗上,這話一語雙關(guān),我一看到檄文就知道是你?!庇穹鞒稣f道。
“他們沒說杜真人是漢奸?”左登峰問道。
“沒有,至少檄文里沒說?!庇穹鼽c頭說道。她這話一出就說明她通過其他途徑知道了杜秋亭所做的事情。
“要不這樣吧,你先去茅山看看杜真人,我和明凈大師先行趕赴云南。”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說道。
“我東進(jìn)不是為了去茅山。”玉拂本來想喝水的,聽到左登峰的話后皺眉放下了茶杯。
左登峰見狀咧嘴一笑沒敢再說什么,女人比男人要堅定,她們的心思在誰身上一般不會再轉(zhuǎn)移。
“銅甲目前在上海,我想在咱們啟程之前殺掉他,你意下如何?”左登峰轉(zhuǎn)移了話題。他看出了玉拂不想談?wù)摱徘锿ぁ?